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高喊「以筆為旗」;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寫出《清水裡的刀子》;
如今,我也想跟著站出來
我沒能寫出什麼

但我跟他們流著一樣的血、一樣的淚。

6/06/2009

閱讀筆記(四)


有關人文及社會的知識,其實都是詮釋的產物;
詮釋並非憑空而生,而是來自特定的時空及歷史情境的男男女女;
任何了解與詮釋都必須以世俗化歷史化脈絡化的方式來進行。
而任何讀者與詮釋者也必然早已處於特定的時空位置,
具有特定的意義和形形色色的從屬關係
沒有所謂客觀、中立、超然之說。任何讀者與詮釋者之間,
更該警覺到自己可能具有的限制和偏見,
努力嘗試突破自己的情境和產生文本的情境這兩者可能造成的障礙。


歷史不能如此以二分法的方式簡化,
歷史會在一塊又一塊疆域之間相互滲透,
跨越原本會將我們分裂為敵對陣營的邊界



將西方主宰合理化的觀念事實上是對西方強權不加批判的偶像化。


所謂「言辭政治」(Word politics):
雙方之間的你來我往、挑戰與回應、特定論述空間的開放與關閉:
這些因素組成了「言辭政治」,
雙方並藉之來設定情境、為行動找理由、排除選擇方案、逼迫對方改弦易轍。


我無法斷言是否有所謂的「絕對真實」(absolute truth)或者「完全真實的知識」(perfectly true knowledge)


媒體呈現的伊斯蘭教與文化界對伊斯蘭教的態度,
彰顯的不僅是「伊斯蘭教」,還有文化中的機制,
以及資訊、知識與國家政策的政治運作。


對穆斯林與非穆斯林而言,伊斯蘭教是個既客觀又主觀的事實,
因為人們是在自身的信仰、社會、歷史與傳統中創造事實。
媒體的伊斯蘭教、西方學者的伊斯蘭教、西方記者的伊斯蘭教以及穆斯林的伊斯蘭教,
全都是意志詮釋的行動,發生在歷史之中,
而且只能夠被當作意志與詮釋的行動,放在歷史中處理。


沒有人在生活之中能直接觸及真理或真實,
我們每個人都處在事實上由人類組成的世界,
其中「國家」或「基督教」或「伊斯蘭教」這類事物是源於傳統共識、歷史 進程,
以及最重要的:人類賦予這些事物特質以資辨別的刻意努力。
我們對真實的感知,
不僅倚賴我們為自身塑造的詮釋與意義,還倚賴我們接收的詮釋與意義。


人生活在二手的世界,他們覺察到的經驗遠多於親身體驗,他們自己的經驗又是間接的。
他們生活的品質決定於他們從別人那裡接收的意義。
每個人都活在這種意義的世界中。
沒有人會單獨正面遭遇千真萬確的世界,他們的經驗本身是由刻板化的 意義來選擇,
必由現成的詮釋來形塑。
他們關於世界以及自身的形象,來自於眾多他們從未見過也不應該見到的證人。
但是對每個人而言,這些形象—由陌生人與已 死之人提供—正是他們為人類的生活基礎。
人們的意識無法決定他們的實質存在,而他們的實質存在也無法決定他們的意識。
意識存在之間,矗立著其他人傳遞過來的意義、設計與溝通—
首先是藉由人類的語言,然後是對符號的 處理。
這些接收的與受到操縱的詮釋,會深刻影響人類關於自身存在等各種意識。
對於人們看到的事物、如何回應、有何感受,以及如何回應這些感受,詮釋也提供 了線索。
符號聚焦經驗、意義組織知識,而且對於表面片刻知覺的引導,不下於對終身的渴望嚮往。
的確,每個人都會觀察自然、社會事件以及自身;
但是他並沒有 也從來沒有去觀察他對自然、社會事件以及自身信以為真的事實。
每個人所說的確切事實、合理詮釋、恰當再現,
有一大部分越來越倚賴觀察哨站、詮釋中心與再現 供應站。


大眾媒體強大的集中力,可以說形成了詮釋的共同核心,提供關於伊斯蘭教的某種圖像,
而且也反映了媒體所服務社會的深厚利益。
伴隨者這幅圖像—其實不只是圖像,還包括一套可以用以相互溝通的圖像感受—而來的,
我們可以稱之為圖像的全面脈絡(Over-all context),
我用脈絡的意思是指圖像的背景、它在現實中的地位、它蘊含的價值,
以及相當重要的,它要促使觀者產生的心態。


媒體製造的事物儘管具有多樣性與差異性,
也不論我們如何為其辯駁,這些事物既非自發的也不是全然「自由的」:
「新聞」並不只是發生,畫面與概念不是直接從現實躍入我們的心中,
真相也不是隨手可得,我們並沒有無限的多樣性可隨意選擇。


我們並不是生活在一個自然的世界:像報紙、新聞和意見這些事物並不是自然發生,
它們是被製造的,是人類意志、歷史、社會情況、機構的結果,也是個人職業的傳統。
媒體的目標諸如客觀性、真實性、寫實報導與精確性,都是具高度相對性的術語,
它們表達的恐怕是意願而非可以達成的目標。


社會中新聞與意見的形成大體上都是依據規則、侷限於框架、運用傳統做法,
使得整個過程具備非常明確的整體特質。
就像每個人一樣,記者會假定某些事物是正常 的;
價值觀被內化而且不須時時檢驗,例如個人所處社會的習慣會被視為理所當然;
在報導外國社會文化時,一個人的教育、國籍與宗教不能被忽略;
對於職業行為 準則以及行事風格的自覺,會涉及一個人說的話、如何說,以及為誰而說。


寫新聞說故事(Writing News and Telling Stories)
「記者與消息來源之間培養出來的共生和敵對關係」
以及記者「對於他們報導的事件,添加的比取材的還要多」


一般而言,第三世界—尤其是伊斯蘭國家—已經從新聞的來源者轉變為新聞的消費者
有史以來第一次(第一次以這般規模),
伊斯蘭世界要藉由西方製造的形象、歷史與資訊來了解自身。
伊斯蘭世界的學生與學者目前仍倚賴美國與歐洲的圖書館與學術機構,
才能獲知今日所謂的中東研究
(整個伊斯蘭世界沒有一座真正完整且核心的阿拉伯資料圖書館)


伊斯蘭教討論主要是在—但並不全然—是在教義意識形態等層面。
伊斯蘭教內部還有必須與另外兩個層面仔細區分的第三個層面,
其中包括將各種意識形態生活化的方式、聯繫意識形態的作法、影響甚至激發意識形態的做法。


伊斯蘭教在特定地理位置生根的原因,是生態環境,還是社會經濟結構,
還是定居生活與遊牧生活方式之間某種特殊關係。


「伊斯蘭教」與其衍生的術語都是「理想型」(ideal type),
運用精微,帶有無數的意義限制與調適變化,如果是要充作歷史詮釋的原則,還得與其他理想型結合。
它們的運用範圍須視我們正在撰寫的歷史型態而 定。
連最狂熱的「伊斯蘭」國家,解釋其體制與政策時都必須考量其地理位置、經濟需求、王朝與統治者利益等因素。
就算是那些看似奠基於伊斯蘭律法的體制,其歷史也無法從伊斯蘭因素得到完整的解釋,地方風俗習慣總有辦法融入實際施行的伊斯蘭律法。
只有某些型態的思想史,至少在前現代時期,能夠以伊斯蘭因素作為解釋的主力,
視之為一種外來理念與源自伊斯蘭教內部理念的混合過程,形成一個自給自足、自力發展的體系。


在信徒的思想上,「伊斯蘭願景」(Islamic Vision)使他們陷進創造性的兩難處境中。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什麼時候該倚賴正統與傳統?什麼時候適用個人詮釋?


雖然西方的「新聞」與「形象」控制權不在穆斯林手中,同樣可以確定的是,
穆斯林之所以不能夠能採取行動改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普遍遲遲未能了解自身這種依賴性。
就那些因石油致富的國家而言,他們缺乏的是一種協同一致的政治決定,以認真的態度參與世界;
這種缺憾證明那些無法團結的穆斯林國家在政治上並未動 員,也沒有一貫的立場。
人們已經沒有多少理由,一方面為「西方」對於阿拉伯語伊斯蘭教的敵意而哀嘆,
一方面卻只是義憤填膺,不採取行動。
當人們勇敢地分析這股敵意的來由以及那些激發敵意的「西方」層面,
就等於向改變現況跨出了重要的一步。
穆斯林與東方人必須創造並且傳播一種不同型態的歷史、一種新的社會 學、一種新的文化自覺:
簡而言之,穆斯林必須強調以生活實踐新型態歷史的目標,
並以目的性與急迫感的嚴肅性探索「伊斯蘭世界」(Islamicate World)及其中許多不同的社會,
並將其結果傳送至穆斯林世界之外


將人視為「一個選擇,一場抗爭,一種不斷的變化。他永遠不斷地遷徙,在他的心中遷徙,從造人的泥土到真主。他是內在靈魂的遷徙者。」


就算只是去理解「新聞」,
在某方面也意味著理解我們自身,
理解我們置身其中的社會環節是如何運作。


西方生活方式並不一定要激起敵意與衝突,才能澄清我們對自身世界地位的覺察。


如果美國能從越南悲劇學到一項教訓,應該就是體認別的國家畢竟並非我們所能「失去」,
對於那些深受自身歷史、文化與宗教影響的古老國家,我們並未擁有裁決其事態發展的能力。


人類的知識其實是由人類製造出來的。


「興趣」來自需要,需要則有賴於從經驗中激發的事物協同作用唇齒相依
愛好、恐懼、好奇等等,
無論人類生存在何時何地,這些事物都會發生作用。


學術訓練會規範並標準化其研究的對象(也可以說,學術訓練創造其研究對象),
效率遠高於它們分析自身或是省思自身的行為。
其最後結果,我想只是一種套套邏輯式的沉溺,
並且被認定為對另一種文化的完整性知識。


伊斯蘭教的負面形象一直遠比其他任何一種形象來得盛行,
所對應的也不是伊斯蘭教的「本來面目」,而是對應特定社會重要部門所認定的伊斯蘭教。
這些社會部門 擁有宣揚那種伊斯蘭教特殊形象的權力與意志,
是故讓此一形象比所有其他形象更為盛行、更為顯眼,
這個過程須藉由一種設定限制並施加壓力的共識運作來完成。


在這樣一個時代中,知識的創造與散播將扮演極具關鍵性的角色。
然而除非我們能夠從人性與政治的面向,將知識理解為某種必須爭取的事物,
而且知識效力對象是人類和平共存與社會群體,
而不是特定的種族、國家、階級或宗教,否則我們的前景將黯淡無光。


詮釋極為倚賴詮釋者的身分、他或她發言的對象、他或她的詮釋目的、
詮釋行為在什麼樣的歷史時刻進行。
在這方面,所有詮釋者都可以稱之為「情境的」(situational):
他們總是發生在某個情境之中,情境與詮釋的關係是「從屬的」(affiliative)。
詮釋是一種社會活動,而且無可避免地會與產生它的情境發生關連,
這情境或是賦予它知識的地位,或是判定它不夠做為知識。
任何知識都不能忽略其情境;而且沒有對此情境做詮釋之前,詮釋就不算完成。
很明顯地,諸如情感、習慣、傳統、關係與價值這些不科學的干擾,都是任何詮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每一位詮釋者都是讀者,根本不存在所謂中立、不具價值判斷的讀者。
每一位讀者既是一個獨特的自我,也是社會中的一份子,與社會之間有各式各樣的從屬關係。
詮釋者必須以一 種訓練有素的方法,
尋求運用理性或他從制式教育(本身即是一段漫長的詮釋過程)中得到的資訊。
詮釋者必須大費周章才能夠穿越兩個情境之間的障礙,
一個是詮 釋者本身所處的情境,一個是創造文本的時空情境。
換言之,詮釋者會在他或她的人性情境中理解自身,理解文本並參照它的情境以及產生它的人性情境。
而知識— 其本身非常不穩定—會在詮釋的終點出現,而從來沒有一種詮釋、理解以及知識不會涉及利益。所謂「人文學詮釋」(humanistic interpretation)
其實是濫觴於詮釋者覺察到自身的偏見以及受詮釋文本引發的疏離感等,
詮釋者必須從一開始就對文本的「新穎性」(newness)特質保持敏銳。
自覺地吸收理解個人自家的「先行意義」(fore-meanings)(已經存在的意義或詮釋,過往經驗的結果)與偏見。
重要的是必須覺察自身的成見,了解關於另一種文化的知識並非絕對,
而是相對於創造知識的詮釋情境,
從而抗衡詮釋者個人的前置意義並伸張其自身的真實。


西方對於非西方世界的知識,大部分是在殖民主義的框架中獲取。
因此歐洲學者一般而言是從主宰者的立場來處理其研究主題,
而且他對於主題的論述很少參酌歐洲學者之外的說法。


人類社會世界的知識永遠無法超越作為基礎的詮釋。
對於伊斯蘭教這種如此複雜糾結、難以捉摸的現象,
我們所有的知識都來自文本、形象與經驗;
但這些事物並非伊斯蘭教(只能透過其事例來理解)的直接具象化,而是它的再現詮釋
換句話說,所有對於其他文化、社會或宗教的知識,都是來自一種間接證據個別學者情境
包括時間、空間、天賦、歷史情境、整體政治情勢—的混合物。
當然,存在著某種層次的單純事實(比如認識摩洛哥的伊斯蘭教之前須先了解阿拉伯語及柏柏語),
是所有知識的誕生基礎。
但是超越這個事實之上,
對於該知識(摩洛哥伊斯蘭教)絕對不只是此處與他處、無生命事物與觀看者之間的通訊聯繫,
而是雙方(通常) 為了此處的目標—例如一篇言之有物的文章、一場演講、一次電視訪問、向決策者建言—而進行的互動。
只要目標能夠達成,知識就會被認定為已經誕生。


沒有人能夠對我們生存的世界無所不知,是故在可預見的未來,知識工作仍將繼續分歧。
學術界需要這種分歧,知識本身要求它,西方社會也圍繞著它組織起來。
大部分人類社會的知識到最後都可以透過常識
也就是從人共同經驗中產生的意識—來理解,而且是—事實上也必須是—
臣服於某種批判性的評估(critical assessment)。


所有的知識都是詮釋,而且如果詮釋要具備警覺性與人性,
並且能夠獲致知識,那麼詮釋就得對本身的方法與目標保持自覺。

2/06/2009

閱讀筆記(三)

在顛沛的路途上,拉美人民的面貌卻從模糊不清到漸現出清晰的輪廓,我是多麼的百感交集,我在他們身上領會到困乏的滋味。

有人曾經這樣說,如果人在一生沒有出現過一次個人的革命,那是遺憾的。易卜生筆下的娜拉出走記固然是一次觸目的個人革命,可是,誰人能夠承受革命帶來的震 盪?還有革命裡的不確定因素?因此,大部分人都選擇安於現狀。革命發生在國家的層次就令人聯想到動盪、暴力、流血,原本以為能上天堂,結果卻下了地獄,烏 托邦瞬即成為負面之詞,莫問烏托邦是否存在,即使存在也未敢觸碰。烏托邦的確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從德國的希特拉到柬埔寨的波爾布特,他們在意識形態的 光譜上,雖各站左右的極端,卻又只是一個銅幣的兩面,他們同是地獄的使者。而天堂,在哪裡?

我們都是在主流媒體的喧鬧聲中去認識拉美地區,我們的思考,有多少受著媒體的影響?又有多少受著我們過去的殖民地式教育影響?我們那個閱讀世界的框框,是 屬於強者?征服者?但主流媒體還是較有優勢,他們的滲透率仍然很高,特別在保守封閉的地方。我們愛以左與右來區分立場,但我認為有很多時候,根本不是左與 右,而是上或下的角度,這就是你選擇站在強者/征服者那一邊,用精英的角度去認知世界,還是選擇透過弱者/失敗者的眼睛來審視世情?

政治的解放是否也能導致生產力的解放,以達至經濟自足?革命的成果的持久性也繫於經濟,人民嚐不到經濟利益亦會同時推翻革命。

我的下一個站又會到哪裡?「……真正的旅行者只是這些人……他們永遠不逃避自己的命運……他們總是說:『上路吧』。」

她要和古代旅行家一樣,永遠到陌生地方去觀察、凝望、記錄和暸解。
她相信安哲羅普洛斯所說的:『旅程都應該將我們引領到從未到過的地方,也去面對從未沉思的難題。』





昆德拉這樣寫着︰「在這一隱喻的照片下,遊行者不再是憤怒的人,他們是憤怒的表演者!一旦表演結束,他們就匆匆卸裝了。」 昆德拉稱這種現象為「表演的社會」。只要媒體變得愈來愈豐富與多樣化、愈來愈有權力時,「表演的社會」便獲得深化。當媒體已踏上全球化時,人們深知,在鏡頭面前的喜怒哀樂,很快便會傳遍整個世界。此時,便會讓人產生一種表演的慾望,而在表演期間,他的個人理性思考不一定與他的行動一致。

理性,明顯是有其限度的。有時候,我們的選擇看起來很合乎邏輯,但其實這個選擇跟事實並不相干,這由於我們的理性已陷入了自己的邏輯當中,而我們所做的,乃是根據自己的邏輯,卻不一定根據客觀的事實真相。

任何年代都是一個「表演的社會」,任何年代的「理性」都是荒謬的。群眾永遠都是群眾,在任何年代,群眾都有「火燒科學家,擲死文人」之類易受煽動的本質。 如何控制群眾,如何把群眾的精力用在有利國家的事務上,統治者要設法動動腦筋。至於逆流而行的人活著的時候是最荒謬的。但是,作為世上的一種生物,不選擇 自殺,我們可以怎樣活著?像現代社會,煽情激動的語言滿足感官,受大眾歡迎,又有後台支撐,大家也就給牽著鼻子走,懶得思考了。如何活著,是上帝給我們的 最大課題。我們用了大半天客觀公正地討論,但是聽眾寥落,最後說話的人連生計都成問題,哪怎麼辦?文化商品化,思維一面倒的年代,上帝給公共知識份子的課 題就是:如何在理想和現實之間取得平衡?



我好像站在一個九曲十三灣的迷宮裡,以色列人、巴勒斯坦人各執一詞,大家都無法前行。 即使是走出迷宮,外面還有重重把巴人圍困起來的隔離牆,荷槍實彈的檢查站,每一天上演佔領者與被佔領者的角力,強與弱,生與死,總是交纏不清。自衛與報復 便成為美國主流媒體報道以色列襲擊行動的主調,加沙地帶則早已被描繪成恐怖組織的基地,加沙居民全都是潛在的恐怖分子,是他們挑起衝突的事端。在沒有出路 的大監獄裏,加沙居民變得貧窮、絕望、暴躁,容易滋生激進思想,哈馬斯也因此在該地起家。當筆者身在加沙,發覺哈馬斯已構成加沙居民生活一部分,從哈馬斯 醫院、哈馬斯大學、到哈馬斯社區中心,居民在困苦生活上依賴哈馬斯的程度,可想而知,在他們眼中,哈馬斯是民族鬥士。可以預見,只要加沙越受封鎖,經濟越 變萎縮,人民越無路可退,哈馬斯地位便越更穩固,究竟是誰造就恐怖主義?熟悉以巴問題的專家對以巴和平前景不寄厚望,正如以色列在空襲過後表示,他們的目的是要把加沙炸回到一九四八年之前的荒涼境況。既然如此,國際社會應如何回應這一場國家恐怖主義?諷刺的是,在掌握話語權的優勢下,國家恐怖主義卻往往包裝成為反恐行動,製造更多不公不義,從而誘發更多的暴力,連聯合國也無能為力,這才正是這個世界迫切關注的現象。



外界對古巴的挑戰,尤以美國與西方世界,亦主要集中古巴的高度集權政治體制,以及非自由化的中央計劃經濟政策,一言以蔽之,就是古巴有異於西方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社會主義,竟然安然存在美國後院並力抗美國的「征服」,極不符合美國向世界輸出的民主與自由市場理念。

Our weapon is our ideas


現代人與古老知識割裂,卻又經常以文明自居,以高人一等的態度揶揄嘲弄我們不理解的文化,更粗暴地濫用達爾文進化論,搬出人種基因決定論,無知當有趣,善哉!


亨廷頓:西方並不是因為理念、價值觀或宗教的優越性而贏得世界的,而是因為它在實施有組織的暴力方面更勝一籌。西方人往往忘記這一點,而非西方人從不會忘記。由於媒體的“選擇性關注”,大眾往往將一些國際事件視為突發性事件,而忽視其背後長年累月的背景。

閱讀筆記(二)

先進的文明像法官一樣,
為各地人種判刑,然後行刑。

知識有時比無知更可怕。
他們只是落後,
我們卻是野蠻。


戰爭,要從脆弱中看,不是從勇猛中看。
要從士兵看,不是從將軍看。
要從死亡看,不是從勝利看。


教育,才能讓你們找到未來的路。
這也許成功,也許失敗。
但是不教不學,就沒有機會,你們只會繼續慘敗。
以前,是敗給日本,以後,是敗給你們自己。
至於過去,你只能讓它過去,忘了吧。

閱讀筆記(一)


這一張張美麗的臉,
大部分我所見的墨西哥人,
便如上帝捏出來的粗泥娃娃,
沒有刀子再細雕,也沒有上釉,
做好了,只等太陽曬乾,便放到世上來了。

並不喜歡用落後或者先進這些字句來形容每一個不同的國家,
畢竟各樣的民族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型態與先天不平等的立國條件。

我只是已經看穿了看與不看之間的沒有分野,我只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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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解古巴國族形成的這個複雜過程,
我們不能從抽象的定義,也不能光從表面的歷史元素開始。
剛好相反,我們要深入到真實過程中的人物,就像一具活生生的肉 身,
經過這些年月,他一變再變,成就許多不同組合的事實,
這個過程仍在繼續進行中。
所謂古巴特質,就是這許許多多不同的真實。
而一個國家的輪廓,也只能由 人民的特質去描繪。

因地域因文化因政治經濟因好多可見和不可見因素,經過這些年月,
每一個中國、每一個非洲、每一個西班牙,都不再純粹,
我們只能看到若隱若現的影子。
似是疑非,似非疑是。

二十一世紀非洲裔古巴人對小島的歸屬感,遠遠強於那千萬里以外的天空,
而那深藏在家族社區血液中的精靈,就一直在小島上舞動。
很多非洲後裔再說不準故鄉在哪裡。不論情願與否,古巴就是他們唯一的真實。

我們現在每個人身處在某地,是偶然的機緣巧合,而不是必然。
根本就沒有所謂屬於你的國家或我的國土。
在人類有限的歷史裡,人們反反覆覆地跟著自然環境遷徙、聚居、分離再重遇。

"民主"或"獨裁",到頭來也許只是當權者一張既方便又堂皇的通行證而已

就是古巴:緣於對非洲人的敏感,皮膚顏色政治比美蘇冷戰更冷,
這種摧毀力極強的政治,將皮膚定為人類品行的根本,將人分為白優黑劣。
優勝劣敗,"敗"得淪為純粹的工具,甚至被隔離、被排擠、被滅絕,
這個帝國主義最原始的幽靈在古巴橫行。

這邊廂,全球自由貿易將功利主義推至極限;
另一邊廂,帝國主義者假以反恐防衛之名,繼續剝奪別國的宗主權。

在哪一點,我們才能找到精神的物質的平衡?
我知道這個摸索,是社會主義的,也不光是社會主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