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高喊「以筆為旗」;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寫出《清水裡的刀子》;
如今,我也想跟著站出來
我沒能寫出什麼

但我跟他們流著一樣的血、一樣的淚。

5/04/2022

我的讀書筆記:《天長地久:給美君的信》


一、此生唯一能給的,只有陪伴。而且,就在當下,因為,人走,茶涼,緣滅,生命從不等候

二、除了現在,我們其實一無所有

三、但是,我無法寫作。只要提筆,一個冰涼的問題就會浮現:文字,還有用嗎?文字和思想失去領土了嗎?

四、「給美君的信」,成為我在懷疑時代裡一個人的功課。一個人的功課,通常指的是,你用什麼方式讓你自己人格整個「生態系統」更乾淨健全。你如何在獨處時無愧天地,如何在與人相對時情理通透,如何在看待生命時,既能知覺「心包太虛,量周沙界」,又能透視微塵中的「一葉一菩提」。我的個人功課,卻是,在潰散的時代裡如何重新找回單純的初心

五、在時光的漂洗中,我們怎麼思索生命的來和去?我們怎麼迎接?怎麼告別?我們何時擁抱,何時鬆手?我們何時怒,何時愛?何時堅定拒絕,何時低頭承受?我們怎麼在「空山松子落」的時辰與自己素面相對

六、往回看是零歲到六十四歲的波濤洶湧,滾滾紅塵;往前看,似乎大道朝天、豁然開朗,卻又覺得它光影明滅、幽微不定。若是極目凝視那長日深處,更彷彿看見無盡的暮靄蒼茫。

七、這時他放下了書,隔著紗帳,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墳,我和飛力普就有理由以後每年依舊來台灣?沒有墳,我們和台灣的聯繫可能就斷了……」

八、那是我第一次發現,兩代之間的「品質時間」,並不僅止於給與下一代的孩子,還在於回首上一代的父母,這將是一輩子要堅守的幸福儀式。

九、斷了線的氣球,不知飄向何方,只知道,它永遠回不來了。

十、我喜歡他的風格。他是這麼說的:「Art should comfort the disturbed and disturb the comfortable.」(藝術必須給不安的人帶來安適,給安室的人帶來不安……」

十一、他說,「凡是便宜得不合理的東西我都不買,因為不合理的便宜代表在你看不見得地方有人被剝削,我不認為我應該支持。」

十二、安琪拉在爸爸的懷裡,趴在窗口,全身發抖,爸爸在黑暗中說:「孩子,你聽好:我要你親眼看見我們德國人做的事,你一生一世不能忘記。」

十三、「我父親就用他最個人、最微小的方式告訴十歲的我說,個人,可以不同。個人,就是有責任的!」

十四、我看著她。八十五歲的安琪拉,臉上的皺紋都是她的,身上的關節都不是她的。可是她眼睛裡的光芒、聲音裡的力量,永遠是她自己的、獨一無二。

十五、寫作其實是逃亡

十六、人生裡有些事情,不能蹉跎。很多年之後,我曾能夠體會一九四七年從他的眼睛看到的我,是一個怎樣的我;這是一個心裡有窗的青年,但是那扇窗沒有機會真正地打開。如果不走出去,她將永遠不知道什麼是誠實的風景、新鮮的空氣。機會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情人,也許寵愛過你,可是一旦轉身絕不回頭。

十七、可是,事先無法想像我會在一個城市住下七年或九年;多年的浪跡,流動、暫居、旅寓,已經是我的心靈狀態—我永遠是個過客,在達達馬蹄聲中到來,懷著前一個城市的記憶,期待這一個城市的熱烈,準備下一個城市的啟程

十八、總是在機會過去之後,我才明白,我必須學會把暫時片刻當作天長地久,把所有的「旅寓」給予「家園」的對待。陪伴美君是我錯失後的課業實踐。

十九、以後,誰會戴這條項鍊?對於我,它太重—記憶太重,意義太沉,不敢戴,不忍戴。對於別人,它太輕,沒有記憶沒有意義,只是舊時金屬,重量一兩。這世界上凡事不滅的,都在你自己的心裡。繡花包裡的十字架,我其實知道,不管最後去了哪裡,反正已經永遠在我的心裡。

二十、「心」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二十一、所有最疼痛、最脆弱、最纖細敏感,最貼近內心,最柔軟的事情,我們都是避著眾人的眼光做的……哭泣時,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傷心時,把頭埋進臂彎裡、心碎時,蜷曲在關起來不透光的壁櫥裡、溫柔傾訴時,在自己的枕頭上,讓微風從窗簾悄悄進來。

二十二、

龍:不想做作家

安:才不要呢!每天都要寫字,一點都不好玩。家庭作業都把我寫死了。

飛:我看書的習慣來自你。不斷地看書,終生看書,是你教了我的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