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高喊「以筆為旗」;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寫出《清水裡的刀子》;
如今,我也想跟著站出來
我沒能寫出什麼

但我跟他們流著一樣的血、一樣的淚。

9/30/2009

中國朋友

之一、Lena

Lena,比她小幾歲年紀的女孩,蓄著男孩子的短髮,她是她的第一位中國朋友。她剛到廈門時,是Lana去渡口接她的,出發前一晚,兩人第一次在視訊和彼此見了面。在廈門的這段期間,她一直住在Lena家,兩個人聊起兩岸的連續劇,聊起設計,聊起了彼此的生活經歷,意外談得很投機。Lena更 帶她的幾個好朋友來與她認識,幾個女孩窩在房間裡七嘴八舌,這些都是像她妹妹年紀的女孩,纏著她給她們說她的愛情故事,對她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她們看著她 帶去的繁體書,一個女孩向她說,她覺得繁體字看起來好漂亮。離開廈門當天,是晚上的夜車,白天,她被這些女孩拉去了鼓浪嶼,她們說,鼓浪嶼是個家家有鋼琴 的音樂之島,說一定要帶她去看看。她與這幾個女孩像是學校裡的同學,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坐上公車前往渡口,再一起坐著船到了對岸,那一天的天氣晴朗,在鼓浪 嶼殖民建築的小巷中穿梭,她有著回到學生時代的美好心情,當她與Lena一起坐著公車回到她住處時,Lena突然開口問她,這樣分隔兩地,不痛苦嗎?不會想放棄嗎?Lena的男朋友在美國唸書,她看著Lena,一個看似開朗活潑的女孩,其實心裡藏著些心事不願提起吧。她雖然早就感覺出來,但是她一直沒有去問Lena。她不喜歡過問別人隱私,除非別人願意向她透露。當時,她看著Lena,笑著鼓勵她,說她相信愛情可以克服一切。從北京再度回到廈門,'當她人還在北京時,她事先與Lena聯絡上,Lena告訴她人還在廈門,於是她決定去Lena家打擾一晚。只不過中國的長途火車肯定是會延誤時間的,最後,當她好不容易再度回到了廈門火車站,已經是晚上快十點鐘了,她憑著之前和Ismail從火車站走回Lena家的模糊印象,一個人肩上揹著大背包,手上還提一袋行李,一路認路認回了Lena家附近的河道,只是走到河道後,她怎麼也找不到去她家的路,夜已經深了,Lena頻 頻傳短信問她人到了哪了,「打車好了。」最後,她只好放棄自己走去的念頭。在車上,計程車司機看她一個女孩子家提了這麼重的行李,一個人三更半夜還在街上 走著,不禁皺眉問她從哪裡走過來的。「我剛下火車,打火車站那裡走過來的。」她說。「傻姑娘,從火車到這裡有多遠妳知道嗎?妳一個姑娘家這麼晚在路上這樣 走著,還提著這麼重的行李,妳爸爸媽媽知道肯定是要心疼的。」她聽了微微一笑,她沒和司機大哥說,她的爸媽在台灣,不知道的。車子開到Lena家巷口,她已經看到Lena人的身影,站在路口焦急地等著。她下了車,謝過司機大哥,對著Lena燦爛一笑,說:「真好,離開中國前還能再看到妳。」Lena也笑了,兩人聊著她後來去了北京的經歷,幾乎忘記了時間。終於,Lena說:「妳趕緊休息吧,一定很累了,明兒個早上我有事要出門一趟,怕是不能送妳了。」她微微一笑,謝過Lena,兩人互相道了晚安。天亮之後,她很早就起床,替Lena簡單收拾一下房子,順便替她倒了垃圾,準備離開時她碰見Lena的媽媽,她和伯母鞠躬道過謝後,轉身留戀地看了房子一眼,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櫃子上,留了張紙條和Lena道謝,她看了看時間,該是出發的時刻,於是她揹起背包,關上門轉身離去。



之二、耽

耽是Lena的死黨之一,她與耽的認識也是因為Lena給 兩人介紹。耽知道她是從台灣來的,興奮地告訴她在八八水災過後,她跟著旅遊團去了台灣一趟,耽一直說她好喜歡台灣,說台灣逛街方便,衣服又漂亮,台北好 大,食物也好吃。耽又告訴她,台灣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去台灣之前,她只聽過台灣的壞話,但是親自去過了後,她發現台灣根本不是以前認為的那個樣子。她 微笑聽著耽說起她對台灣的嚮往,耽是個時髦愛漂亮愛打扮年紀的女孩兒,她笑著告訴耽哪天她和Lena一起過去台灣,她帶她們去逛逛。耽和Lena不同,個性更加活潑,對於流行等美的事物相當熱衷,她站在一旁,聽著耽與Lena聊著前幾天去做指甲或是去按摩的事,突然覺得,不管是台灣女孩,還是中國女孩,都是愛漂亮的。耽不斷和她說起鼓浪嶼的美,也是耽提議在她離開廈門前,不如大家一起去鼓浪嶼吧。那天從鼓浪嶼回來之後,Lena告 訴她說耽有事找她,那時候她正在收拾行李,準備晚上就要離開廈門。她到客廳與幾個女孩擁抱道別,耽給了她一個手機號碼,說是她表哥豐,人剛好在北京工作, 耽說,她已經與她表哥事先聯絡過,要她到北京後一定要找他。「我這個哥哥對台灣挺有興趣的,妳一定要去找他,有困難就叫他幫妳,知道嗎?」耽不放心地再三 交代,她謝過耽,微微一笑,她當時並不知道,這個號碼,帶給她的幫助有多大。



之三、豐和國

豐 就是耽的表哥,當她人還在廈門時,她先給豐打了電話。電話中,兩人談笑風生,彷彿多年的朋友,豐告訴她,到北京就找他吧。從廈門到北京的長程火車,原本預 訂早上八點半能到達北京西站,但是一路上火車走走停停,這會兒都過了九點北京還沒到,她擔心著寄宿的霍大哥怕是早已上班出門,一整天她背著行李不知上那兒 去。正在發愁,豐傳了短信問她人是不是快到了,她告訴豐火車誤了,怕是十點才會到,但是行李放不了了。豐聽了她的話,心裡盤算一下,於是告訴她,要她下車 後打公交車,坐到清華大學附近,他會去那裡接她。其實,那一天豐要上班,但是為了她,豐特地從銀行翹頭出來。好不容易火車終於到了站,她與Ismail疲 憊不堪地下了車,她在出站附近的諮詢處問到坐去清華的公交班次,中途轉了一次車,兩人終於在豐說的站名下了車。下車不久,她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 帶的男生與她招手,他就是豐,耽的表哥。豐因為還要回去上班,於是他帶著兩人去他清華大學唸研究所的朋友國的宿舍放行李。簡簡單單的房間,兩張上下舖的硬 床,與兩張書桌,Ismail放下行李後,就累得說要躺一下休息,於是豐請國帶她到處逛逛,替他招呼她。國和豐都是清華大學畢業的學生,兩個人的年紀與她 相仿,國領著她逛逛清華的校園,還帶她去圖書館裡看看,充滿歷史的建築物,她著迷聽著國給她講各個建築物的歷史,在圖書管理,國用圖書館的電腦,連到台灣 的PPT介面,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中國這邊學生也知道PPT,心裡笑了笑。她和國兩人一起走過兩旁種滿楊柳樹的河道,她看著楊柳隨著風吹搖曳飛舞著,依 稀彷彿以前國文課上學到的詩句,那美景在眼前重現一般。國知道她喜歡明信片,還特地給她買了清華大學學生自己在賣的明信片。那天豐下班後,回家換了便裝, 騎著腳踏車到校園與兩人會合,她走在一旁微笑聽著這兩個人鬥嘴,一搭一唱,三人聊到了張信哲的歌,國說他最喜歡<愛火>,果然都是出生在同一 年代的,三人不禁相視而笑。不過也有些作家名字是她沒聽過的,簡單來說是比較親共產主義的作家,所以台灣方面的教科書肯定是不會介紹的。與豐和國一起相 處,她太訝異兩人對於中國歷史和文學的精通,她聽著國說起白居易的長恨歌,也聽國和豐比賽背著清朝各個朝代皇帝的廟號,那一些詩詞歌賦,她汗顏著,自己怕 是已經還給老師多年了。比起台灣的學生,中國的學生似乎對於自己的歷史、文化和文學更加嫻熟,像是呼吸吃飯那般自然。她不斷想著,是她的學習過程出了問 題,還是整個大環境的教育制度出了問題。豐喜歡問她關於蔣中正的事情,他告訴她,如果有機會去台灣,要她帶他去慈湖看看,她笑著說好。在北京,豐和國分別 給她不同的幫助。到北京的第一天晚上,就是兩人幫著,於是她才終於找到霍大哥的家。幾次迷路,也是她發短信拜託國替他上網查查地址或是公交地鐵等資訊,國 總會在最後細心問她,找到路了嗎?人到了嗎?離開北京前兩天,她堅持請這兩位朋友吃飯。豐和國牽著腳踏車來到她的住處,三人有說有笑地一起走去附近的一間 清真餐廳。三個人,還有一整桌的食物,她作主幫豐和國點了烤囊、涼菜、羊肉串燒,拉麵,馬鈴薯雞肉等等,豐和國都吃得津津有味。那一天晚上的談話,她對於 豐又更加認識。豐告訴她,雖然耽是他妹妹,但是耽小了他好幾歲,是不同世代的人,所以思想方向也有很大的不同。她聽著豐聊起小時候的配給制度,家家戶戶每 個月分到的糧食都是固定的。她看著豐,想著隔著台灣海峽,這個與她年紀相若的男孩,成長過程卻是截然不同的經歷。她又聽豐笑著說起擠火車的恐怖經歷。豐 說,當時他從頭到尾只有一隻腳落了地,要下火車時還是從窗戶爬出去的。她聽了哈哈大笑,但是想起之前在廈門火車站人山人海擠火車的程度,她大概可以想像。 她聽著豐和國爭辯著北京因為奧運的快速發展,其利與弊,言談間,豐和國還得刻意壓低聲音,他們說,在公開場合大剌剌談起毛主席或是自己國家的壞話是不被允 許的。那一天的晚餐,三人吃了好久,晚餐過後,豐和國牽著腳踏車,三人在附近散了步。國提議不如也順便去看看她離開當天要坐的公交班次的站牌,這是國的貼 心,他已經幫她查好站名,替她寫在一張紙條上,即使這樣國還是怕她一個人有可能會找不到。她已經好久沒騎腳踏車了,途中,她趁豐跑去店家借廁所時,騎上豐 的車轉轉。「還行嗎?」國在一旁問,「行。」她一邊笑著,一邊騎著車繞著圈。後來,國載著她,和豐一起,三人乘著夜騎上了好一段路。離開北京的當天早上, 天下著毛毛細雨,濕濕冷冷的天氣,她拖著行李,與霍大哥還有霍大嫂道別,一個人坐上了公交,準備前往北京西站,霍大嫂要她下車後穿過地下道,就能到達西 站。當她揹著包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時,這時豐來了電話,問她人在哪。「我已經快到西站了。」她說。「這麼快?」豐訝異。「我等等會坐上車,妳等我,我去送 妳。」豐說著。一直到她已經剪了票的前一刻,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於是她回頭一望,豐氣喘吁吁,說沒公交車坐,他最後是打車過來的。豐把一個小禮物交到 她手上,看著她微微一笑,她看著豐,終於開口:「那我走了。」豐站在身後目送她的背影,她一步步地往前走去,沒有再回頭。到了火車上,她打開臨行前豐送她 的小盒子,是一個清華的鑲金書籤。這次的北京行,豐算是從頭到尾都相當盡責地幫了她。她感念著,點點滴滴在心頭。



之四、霍大哥與霍大嫂

霍 大哥與霍大嫂都是東北人,兩人結婚幾年了,一起在北京工作生活。霍大哥是老實人,生活嚴謹,講話也客客氣氣,她還在台灣時,意外找到她在北京的住宿地點, 條件是每天要教對方英文,也就是霍大哥。霍大哥的家在清華大學附近,附近還有北京語言大學,不少外國人都到此地學習中文,霍大哥說,他前前後後招待了不少 來寄宿的外國朋友。但是霍大哥也告訴她,有的房客讓他很傷腦筋,洗澡時浪費水,又不愛乾淨,生活習慣不好等等,帶給他一些困擾。所以在到達霍大哥家的第一 天晚上,霍大哥就坦白向她說,希望她能遵守一些規定。她住在霍大哥家的那段期間,她常常幫忙打掃房子,也幫他們倒垃圾,幾次的英語教學,她慢慢發現霍大哥 老實認真的可愛之處,有幾次他的姪女來訪,兩個女孩也坐在桌子對面一起學習英文;有時,霍大嫂也會在一旁笑著糾正霍大哥發不好的音。離開北京前一晚,她請 了霍大哥、霍大嫂,還另外邀請他的兩個姪女一起吃晚餐。記得那一晚,霍大哥興致濃,喝了點小酒,臉頰紅通通的,人也隨性了起來,她笑著看著霍大哥不同於平 常的另外一面。霍大哥後來滿懷歉疚地告訴她,在她在北京的這段時間,他工作忙,沒能帶她到處去轉轉。她其實對霍大哥很不好意思,因為她常常早出晚歸,多少 可能打擾到了霍大哥正常的生活作息。回台灣後,霍大哥告訴她,他和他太太都很喜歡她,也很懷念她住在他們家的那段日子。



之五、魁

認 識魁的時候,就是她準備離開北京的時候。那一天,魁去紫禁城採訪衛兵,採訪結束後無意間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女孩,一個人坐在地上畫畫。於是,魁好奇向她走 近,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畫。當時,她畫得專心,沒發現身旁站了一個人,猛一抬頭,突然嚇了一跳。於是魁笑著開口,說自己是記者,還遞給她一張自己的名 片。「妳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嗎?哪間學校?」魁好奇問著。她搖搖頭,說自己念室內設計。「室內設計?是哪間學校?」魁接著問。她於是說她是台灣人,說他應該 沒聽過她唸的學校。魁當時嚇一跳,他沒想到這女孩是來自台灣那麼遠的國家。「來北京多久了?妳住哪?能給我妳的電話嗎?我好方便連絡你。」她看看魁,覺得 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人,於是她給了他她在中國的電話號碼,不過她也告訴他:「我住清華大學附近,但是我後天就要離開北京了,所以這電話,怕是用不了多久 了。」「後天?這麼快?」魁有點惋惜著。後來,她在離開北京前,抽空去看了奧運的建築,水立方還有鳥巢,記得當時,她收到魁發給她的短信,魁問她有沒有 QQ,她知道中國大家習慣用QQ,不用MSN,她說自己沒有QQ,於是她給了魁她的MSN帳號。離開北京後,斷斷續續,兩人因為網路,還是保持著連絡,在 泰國的時候,她考慮著去中國北京工作的計畫,於是她問了魁的意見,當時魁還熱心地幫她看了她的履歷,更把自己的履歷寄給她看讓她參考。魁告訴她,自己以前 當了幾年的軍人,現在又在國家報社工作,這份履歷她自己看就好,不能洩露出去。她感激魁對她的信任,雖然後來她並沒有去北京。後來,魁一直說,當時看她戴 的那頂帽子挺好玩的,他沒看別人戴過。「我去台灣時妳也戴這頂帽子吧!」魁笑著說。「如果我在台灣的話。」她笑著回應。



之六、洲

認 識洲還是拜迷路所賜,洲的古道熱腸,堅持陪同迷路的她一起找回家的路,所以那一晚,兩個人意外結成了朋友。當洲得知她隻身一個人在中國旅遊的勇氣,大大佩 服,說自己沒見過這樣的女孩。第一次認識洲的印象其實挺好,那一晚因為迷路,整整兩個小時回家的路上,兩人難得有機會分享一些經歷,洲當時熱心地邀她一起 去天津玩,說自己以前在天津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當時她一聽覺得這提議不錯,她也沒去過天津,正好有熟識的人,去走走也好。去天津的那天,正好也是Ismail離開的日子,她與洲兩人買了車票,一起坐火車去天津。漫漫火車上,她有點睡眠不足,精神狀況不是太好,加上Ismail 的離開,她心裡有些悵惘。火車上已經沒有座位了,所以兩人站在兩節車廂中間的走道,走道上有人在抽菸,洲擔心問她菸味會不會難聞,她只是搖搖頭,沒說什 麼。洲看她沒說什麼話,於是拿出剛買的翻譯機,說自己也想增進英文。剛好火車上有些標語是用英文標示,於是洲問她那些字要怎麼發音。她提不起興趣,但為了 禮貌,還是懶懶地回應。不知道為什麼,第二次相處,她開始覺得洲這人話太多,給人感覺挺煩。也許是因為Ismail的離開,也許是因為她討厭完全迎合她沒 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那一天的出遊,她顯得意興闌跚。不過她還是陪著洲回以前學校,看看對他有恩的師長,還有順道拜訪幾位同學。她和洲一同坐在他朋友宿舍 的房間,面對洲朋友對她的好奇,她只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自己認識洲也只是偶然。洲常常喜歡大笑,但那一天她很少笑,於是洲常常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擔 心她是不是不開心。她對洲其實有些抱歉,但是她也實在懶得去打起精神應付他太多,這一個對她太殷勤的男孩。洲當時還說著,她離開北京時,他一定要去送送 她。她只是在心裡想著,她離開北京的日期才不會告訴他,更不會讓他送她。洲那天難得見到老朋友,心裡很高興,與老朋友敘舊也耽誤了回程的火車時間,坐回火 車站的公交因為塞車,車子卡在馬路上動彈不得,她只覺得頭痛欲裂,睡眠不足加上心情不好,她覺得天津實在好遠,恨不得趕快回到北京回到她的住處。一下公交 車,她顧不得馬路上車水馬龍的車子,一路上穿越馬路急急地跑著,一台轎車突然從她眼前呼嘯而過,洲反應快地一把將她拉回路邊,當時洲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 她愣在原地沒什麼感覺。火車是確定延誤了,洲去櫃台確認過了時間,然後回來嘆口氣對她說。她默默聽著,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餓不餓?」洲問著,她搖 搖頭。火車上,她靠著車窗,默默望著窗外,一句話也沒說,洲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她看著一臉擔心的洲,不想害他難過,只是輕描淡寫,說是自己頭痛,想早點 回去休息。在北京的這段日子,她沒有再與洲出去過,幾次洲發短信問她,她都找理由拒絕掉了。她覺得自己如果不喜歡還是別再勉強自己與對方相處,雖然,對於 洲,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