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高喊「以筆為旗」;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寫出《清水裡的刀子》;
如今,我也想跟著站出來
我沒能寫出什麼

但我跟他們流著一樣的血、一樣的淚。

2/01/2012

亞細亞的孤兒 (4)



《孤軍後裔的吶喊──我們為什麼不能有身份證》





家,太遠了


A Home Too Far



太狂了 難道只是為了吹乾眼淚
太急了 彷彿只是為了洗去哀傷
太高了 難道只因早已無處可躲
太寬了 彷彿只因永遠無法度過
鮮血浸透了土地也開不出花 情緣短暫如彩虹抓也抓不住

我們沒有家 我們沒有家 孤兒是我們的名字 回家是夢裡的呼喚
我們沒有家 我們沒有家 孤兒是我們的名字 回家是夢裡的呼喚
太遠了 我們的家

太遠了 難道只是因為時間 因為距離
太長了 彷彿只是為了絕望 為了逃避
太多了 難道只是為了仇恨 為了生存
太短了 彷彿只是為了分別 為了回憶
鮮血浸透了土地也開不出花 情緣短暫如彩虹抓也抓不住

我們沒有家 我們沒有家 孤兒是我們的名字 回家是夢裡的呼喚
我們沒有家 我們沒有家 孤兒是我們的名字 回家是夢裡的呼喚
太遠了 我們的家



 民國843月,我爲協助第一批泰北學生爭取身分證,在能力有限;資源、經驗不足的情況下,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設法披露他們的心聲,讓社會理解並接納這群來自異域的孤軍後裔,能夠在台灣合法的生活、生存。『孤軍後裔的吶喊我們爲什麼不能有身份證』這本書就在這個理念下產出。在當時的確發揮了相當的影響力,不但獲得當年的『優良讀物獎』,也引起社會的迴響及聲援,在民國84年十月一日得到僑委會的正面回應,問題也因此獲得解決。事過十多年,書早已絕版,手上的留書也所剩無幾,回想這一路走來,『孤軍後裔的吶喊我們爲什麼不能有身份證』這本書不但是解決當時問題的關鍵,也仍還是目前泰緬孩子的共同心聲,在沒有再版必要的情況下,決定逐篇貼在部落格上,作為紀念;也爲這段歷史完整他的軌跡。


柏楊先生序

棄 兒!

迄今仍苦守「異域」、早被解除武裝的「孤軍」-當年的國軍部隊,漂零泰緬邊區,已逾半個世紀,老兵凋零,有些更啣恨以終,而祖國渺茫,依舊遙不可期。國人雖有「送炭到泰北」之舉,一陣過後,也歸沈寂。萬山叢中,村厝稀落,一線相圈,他們不能走出寸步。孤軍既沒有中國國籍,也沒有泰國國籍。沒有泰國國籍,我們了解,沒有中國國籍,則無法知道什麼緣故?

孤軍的境遇如斯,而來台灣求學的孤軍的子女,境遇更使人悽然震驚,這些孩子們不得不拿泰國護照,教育部與僑委會明知道孤軍沒有護照,卻硬要他們繳驗護照,這是自已作偽而又硬逼年輕人作偽的措施。他們來台後向政府自首拿的是假護照時,政府把假護照沒收,卻不給他們任何一紙文件。從此,這些孩子成了棄兒。他們的父母為了盼望回歸祖國,轉戰萬里之外,迄不反悔。後裔中有些幸運孩子,終於踏上祖國國土,但他們卻不能求學、不能工作、不能投宿、不能開車、不能看病、不能租屋、不能出國。不但沒有任何文件證明他們是國民,更沒有任何文件證明他們是人類。他們的祖國政府對他們最大的照顧是:逮捕、逮捕、除了逮捕,還是逮捕。當他們偶爾申訴請願時,有些官員要他們「自生自滅」。

他們拒絕自滅,勇敢的寫出心聲!讀者朋友,請看看你繞膝的兒女,再看看遠隔祖國的另些別人的兒女,一群棄兒,躲藏在台灣的各個一角,父死不能奔喪,母死不能 安葬。而渺小的希望不過是政府給他們一條生路,一張身分證而已。否則,不如索性把們推入海峽,作為後世嚮往祖國者的鑑戒。

                                                  一九九五年元月台北


周荃 序


 民國三十八年──現代中國命運轉變的關鍵時刻,也是無數家庭、個人,家族生命延續的轉捩點。同樣來自內地各省的軍民,撤退來到台灣,經過長時期的經營努力,那段動盪歲月的流離苦難,早已非我輩所能或樂於想像面對的了。而來自同樣歷史情境的另一批人,由於歷史命運乖謬的安排吧,他們走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由雲南、滇緬縱谷,一路下怒江、瀾滄江而至中南半島上中、泰、緬邊境的蠻荒叢林。在這裡有一批「雲南反共救國軍」在那段兩岸風聲鶴唳,劍拔弩張的對立時代, 以極強的意志力對抗惡劣的自然環境以及國際現實的冷漠,力行生聚教訓的反共事業。這就是我們偶爾可見諸報端雜誌一隅的泰北孤軍的故事,小說《異域》、電影 《孤軍》的主角。然而,隨著國際局勢的和解,兩岸關係的解凍,泰北的苦難故事,換一個時空,換一個場景,由同樣這群人的後裔,在台北上演。這孤軍後裔在繁華的台彎四處躲藏了五年,而那可以讓他們安心落戶生根的「身份證」卻依然只是遙不可及的夢。
身份證!一般人覺得稀鬆平常、平凡得不足為奇的身份證明,卻是這群小朋友們以歷經坐牢羈押、靜坐抗議、申訴陳情的過程而不可得的。這幾年來,我看著他們一個個畢業了,開始找工作,開始交友考慮婚姻而四處碰壁受挫,而與相關單位一次次的溝通、協調、質詢和公聼會卻沒有一個機關願意對他們伸出援手,為他們解決問題。而就在這樣的延宕和漠視下,他們留不下來也回不了家。四十年前歷史造成的錯誤,現在,正由這些年輕的身軀一一承擔了

身為一個立法委員,我深深瞭解許多案件對行政單位所造成的壓力和困難,然而「給予身份」這樣不耗費國家任何經費、資源的紙上行政,怎麼會如此一再遭受刁難 呢?國際公約明示著:任何國家有防止其國民成為無國籍人之義務。特別是這群孤軍的後裔,他們父兄對國家的奉獻犧牲難道不能為他們換得一紙身份的證明嗎?我相信基本人權的微薄要求是不應該被拒絕的。

這本書是這群小朋友用自已的故事寫成的,這其中有他們無數熱烈的期望和無奈的等待。經由此書的發行,我衷心的期待各界關心支持的朋友繼續給予他們精神和物質上的幫助,同時,更盼望社會大眾在瞭解同情之餘,給予他們最大的輿論力量協助他們取得身份,各官署的主事者也能本諸仁愛之心,在各項法律解決途徑用磬之後 給予他們特案處理的機會,那麼身受他們託付的我,才敢稍稍地放下這為他們懸宕多年的心。

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於台北


前反共救國軍軍長 印雄 序


這是一本有血有淚的「孤軍後裔」為了追求自由民主,所遭遇到的困難及如何克服的好書。這本書一方面描繪了一群熱愛「中華民國」的「泰北孤軍」及「反共救國軍」壯烈殉國後,其家人仍五十年如一日嚮往著—台灣的愛國情操;但同時也呈現了其子女萬里歸國後所遭遇到的問題:沒有身份證。作序本人印雄原於復興基地民國五十五年,奉蔣公中正總統之命,祕密率領「反共救國軍」及會合「西南孤軍」空降及深入雲貴作戰八年,這一群可愛的忠貞的孤軍子弟,就此在戰火中生長!民國六十四年初,印雄奉命將進擊成都、昆明,特電台北,由  經國先生同意(雄前為經國先生之作戰組長)為免除泰北眷屬子弟乏人保護之疑慮,及戰地負擔,特請將國軍之前26A39A後改為第三軍、第五軍及反共救國軍三○二、三○五縱隊楊維綱、范明仁所部(均已作戰陣亡)之孤軍子弟陸續空運來台入學,以期造就人材留為國用。不意七十六年後,蔣經國總統去世,原孤軍仍在大陸作戰,但其子弟施建國、楊國明等,原係可以申領身份證的,突然變為一律拒發,迄今將近十年,仍有百人不能領到身份證!

八十三初,印雄鑒於愛國志士難得,經報請國安會 蔣緯國上將同意,以「中國老兵統一大聯盟召集人印雄」之立場,予以證明其身份屬實,並以「愛國教育協會」函請  行政院連戰院長、台灣省主席宋楚瑜博士,請務必盡早發給身份證,以安慰孤軍子弟之父兄為國犧牲之在天之靈,當經行政院轉內政部僑委會成立專案小組應即短期內予以解決,但迄今為時近年,仍未領到身份證!茲由「戡亂條款廢止」,兩岸敵對消失。印雄現兼老兵召集人,愛國協會會長,及全國退休公教人員協會總顧問,若干退休公務同仁,發生困難均找印雄代為協助解決。惟現仍青年之公務員未經過戰火之痛苦,不知道愛國之可貴,一件身份證小事一拖十年,人類已經上月球了,而發百餘人身份證是一天的事,居然比上月球還難!

「有民來歸」,是國家的榮幸,在戰地發身份證十分鐘即可,只要上級批准,可是在台灣復興基地-公務員呀您,您們養尊處優,上級已經交辦,您們還是拖,殊不知這是違背國策剝奪人民權利,會將國家弄垮的呀!如此等國家亡了,您退休還有別人來協助您嗎?行政院已經同意要您們儘速解決了,憲法還可以修改三次,難道發身份證比修憲還難嗎?孤軍子弟是國家的瑰寶、希望,您看了這本書,能喜歡他們,珍惜他們忠於國族的精神,即日督促有關方面發給身份證,並照顧其出路,如此始可對「中華民國基於三民主義,民治、民享、民有的共和國」有所助益也。

八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於台北


林正杰 序


 對於曾在異域苦戰的孤軍將領以及眷屬們,首先要致上我十二萬分的崇敬。因為,知道如何在抵抗敵人中生活,比用死來抵抗更偉大。雖然,在當時所發生的遺憾、悲痛,現在的我們沒有辦法超越時空去彌補;但對於孤軍後裔在目前所遭遇的困境,卻是我們可以付出關心,使力幫忙的。目前得迫切解決的是,七十八名(事實上不只這些人數)泰北孤軍子弟在台灣的居留問題。其實,這早已經不是新聞。從民國七十九年至今,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他們從東躲西藏、默默忍耐,到求取援助、陳情疾呼,奔走其間所遭受的待遇和折磨,相信是極難忍受,也不是他們原先料想得到的。泰北難民問題能否解決,考驗我們是否有面對過去歷史傷痕的勇氣與耐心。戰爭造成難民,經過數十年,縱然世界的局勢變化多端,泰北難民卻一直是被遺忘的一群。希望能藉由本書的真實故事,引發更多人的關心注意,集眾人之力量與期望,推動此事的運作。
    
據聞僑委會已成立專案小組,研究處理難民同胞的認證問題。制度、法律是因為人而存在,希望中華民國政府切莫應付搪塞。務必從寬認證,合情合理,方能對歷史有所交待。應附帶一提的是,劉小華女士對泰北孤軍子弟之事大力奔走,甚至為了出版本書而辭去現職,其熱誠與投入,令人感佩。    也許對泰北,或任何一個地方的難民而言,世界比一般人的不完美更不完美。僅僅感同身受是不夠的,若能將我們的愛和慈悲付諸行動,世界才真的能改變。

             八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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