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高喊「以筆為旗」;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了,他寫出《清水裡的刀子》;
如今,我也想跟著站出來
我沒能寫出什麼

但我跟他們流著一樣的血、一樣的淚。

3/23/2012

《以愛之名:翁山蘇姬》Aung San Suu Kyi


 電影《以愛之名:翁山蘇姬》(The Lady)上映了,楊紫瓊在這部電影中,完美詮釋出緬甸革命女鬥士翁山蘇姬的模樣,她不僅苦練緬甸語,還為戲激瘦10公斤,演活這位傳奇女性。不過電影因在緬甸政府的不允許下,禁止在當地上映。《以愛之名:翁山蘇姬》是國際大導演盧貝松籌備3年、拍攝1年所完成的鉅作,但因電影無法在緬甸當地取景,因此拍攝地便轉至地理環境、人文條件都相似的泰國。翁山蘇姬本人雖在2010年獲釋,但因受政局影響,電影不被允許在當地上映,導演盧貝松先前還曾打趣地說「歡迎緬甸盜版。」女主角楊紫瓊為了詮釋這位傳奇女性,不僅苦練緬甸語半年、為戲瘦10公斤,還親自拜會翁山蘇姬本人,她回憶當時見面的過程,直言「無論翁山蘇姬看起來多麼嬌小,卻散發一股強大的力量!」電影拍攝過程還曾傳出楊紫瓊遭緬甸驅逐出境的消息,但她仍成功的在大銀幕上演繹出為了民主歷經15年革命、犧牲與家人見面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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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維基中文百科>

翁山蘇姬(Aung San Suu Kyi,1945年6月19日-)生於緬甸仰光,是緬甸非暴力提倡民主的政治家,全國民主聯盟的創辦人兼總書記。1990年帶領全國民主聯盟贏得大選的勝利,但選舉結果被軍政府作廢。其後21年間她被軍政府斷斷續續軟禁於其寓所中長達15年,在2010年11月13日緬甸大選後終於獲釋。1990年獲得薩哈羅夫獎,翌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翁山蘇姬的名字由其家人姓名而來,翁山來源於其父親,Suu來源於祖母,Kyi則是她母親[1]。她也常常被稱為Daw Aung San Suu Kyi,Daw在緬甸語中是一種對年長女性的敬稱,即女士。1947年,她的父親翁山將軍為了緬甸獨立而與英國談判,同年卻為政敵所暗殺。1960年,隨出任印度大使的母親前往印度。在印度中學畢業後入英國牛津大學聖休學院(St Hugh's College),獲得文學學士學位,主修經濟、哲學與政治。並在此認識了她的丈夫阿里斯(Michael Aris),婚後育有兩個孩子。之後在倫敦大學的亞非學院修畢博士課程。1988年,翁山蘇姬回到緬甸照顧生病的母親。同年,長期執政的「社會主義綱領黨」領袖吳奈溫將軍下台,緬甸爆發大規模的民主遊行,但是遭到血腥鎮壓。新的軍政府隨後掌權。深受聖雄甘地的非暴力理論影響,翁山蘇姬開始參與政治,並致力於推行民選制度。1988年3月,當翁山蘇姬匆匆告別丈夫與兩個兒子,回到仰光照顧因中風病危的母親時,正值緬甸人民發起反抗軍政權的遊行示威,遭到軍隊和警察的殘酷鎮壓,共有兩百多名無辜民眾死難,舉國瀰漫著恐怖氣氛。很多受害者、激進分子和退役高級軍官,要求她出來領導民主運動。1988年8月26日,仰光近百萬群眾在瑞德貢大金塔西 門外廣場集會,翁山蘇姬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民眾發表演說。在她首次公開發表重要演講的前夕,政府散播有關要刺殺她的謠言,但她對任何威脅都是處變不驚。 「我不能對祖國所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在集會上,她一身雪白的長裙,宛如一隻從仙境飛來的白天鵝。她那慷慨激昂的神態、鏗鏘有力的聲調、擲地有聲的言 詞,令所有在場的民眾印象深刻,並讓他們想起了她的父親翁山,「父女兩人如同一個模子塑造出來的」。緬甸人民發現,他們盼望已久的領袖誕生了。從那一刻起,翁山蘇姬不再是一名旁觀者。其實,她並不喜歡政治,她更想當作家,「但是,我參加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從此,翁山蘇姬,這個外表柔弱、身材單薄的女 子,成了軍政府最頭疼的人物。她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官銜,卻擁有了緬甸人民的心。

翁山蘇姬深知,絕對不能採取以暴易暴的方法來解決國內的危機,這種方法表面上看最有效果,實際上卻讓自己墮落為與軍政權同樣的地步。在《自由》一書中,翁山蘇姬指出:「一些人改變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當南非的舊政府、拉丁美洲的軍事專政進行獨裁統治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們認識到這些變化不可避免,這是他們所能選擇的最好道路。我所表達的真正改變是通過理解、同情、正義、愛心後的內在變化。」1988年9月27日,翁山蘇姬組建了自己的、也是緬甸人民的政黨——緬甸全國民主聯盟,並出任總書記。民盟很快發展壯大,成為全緬最大的反對黨。1989年7月20日,軍政府以煽動騷亂為罪名對翁山蘇姬實行軟禁,她拒絕了將她驅逐出境而獲自由的條件。

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在巨大的國際壓力下,軍政府於1990年舉行了大選,翁山蘇姬的政黨「全國民主聯盟」贏得了絕對優勢。在正常情況下,她理應成為緬甸的總理,但選舉結果被軍方作廢並宣布民盟為非法組織,軍人拒絕交出政權,繼續監禁翁山蘇姬。此外,軍方組建了「恢復國家法律和秩序委員會」來掌握政權,後來又將其改名為「國家和平與發展委員會」。軍方的行為引發國際間猛烈的批評。同年翁山蘇姬獲薩哈羅夫獎。1991年,翁山蘇姬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她無法親自前往挪威領 獎,只好讓兒子代替自己發表了答詞。這份答詞中引述了翁山蘇姬的名言:「在緬甸追求民主,是一國民作為世界大家庭中自由與平等的成員,過一種充實全面、富 有意義的生活的鬥爭。它是永不停止的人類努力的一部分,以此證明人的精神能夠超越他自然屬性的瑕疵。」她將諾貝爾和平獎的130萬美元獎金交付信託,用於緬甸人民的健康與教育。對於翁山蘇姬無法親自前來受獎,諾貝爾委員會主席弗蘭西斯•塞耶斯泰德回顧了歷史上與之相同命運的其他三位獲獎者:德國的卡爾•馮•奧西埃茨基、蘇聯的薩哈羅夫和波蘭的華勒沙。卡爾•馮•奧西埃茨基是反抗納粹暴 政的英雄,他的獲獎被視為諾貝爾和平獎在人權方面最早的授獎。然而,這個巨大的榮譽並沒有改變其悲慘的遭遇:他死在了希特勒的集中營中。但是,薩哈羅夫和 華勒沙看到了他們鬥爭的勝利,看到了他們的祖國終於獲得了自由和民主。因此,弗蘭西斯•塞耶斯泰德發出了他美好的祝願:「我們希望翁山蘇姬也看到她的鬥爭戴上勝利的花冠。」1994年10月21日,聯合國下屬有關機構在菲律賓召開「文化與經濟發展關係」國際研討會,被緬甸軍政府軟禁的翁山蘇姬寄去一篇論文,由菲律賓前總統阿基諾夫人在 會上代為宣讀,文章尖銳地駁斥關於發展中國家「應該經濟先走,民主緩行」的觀點;指責許多當權者不分青紅皂白,將民主運動與要求落實人權問題一概說成是受 西方意識形態影響而加以否定呼籲聯合國重視和支持發展中國家特別是貧窮落後國家的民主運動和人權問題。這篇演講也在整個亞太地區造成了很大的轟動效應。1995年7月間她被釋放,然而她很清楚,一旦離開緬甸赴英國探視家人,她很有可能永遠不能再次回到緬甸。結果她選擇留下,從此再也沒有機會與她的丈夫見面。她的丈夫於1999年去世。

軟禁時期:
她被多次阻止會見她的政黨支持者,並在2000年9月再次被軟禁。2002年5月6日,她在一次建立在互信基礎上,由聯合國主持的秘密協商後被釋放。政府發言人說她是由於「我們相信我們可以彼此信任」而重獲自由。翁山蘇姬隨後表示這是「國家新的黎明」,然而在2003年5月底,她再次被軟禁經歷一段時間的關押和9月的一次手術之後,翁山蘇姬在仰光繼續遭到軟禁。2004年3月2日,在聯合國緬甸事務特使伊斯梅爾的看望下,緬甸民主派領袖翁山蘇姬與緬甸總理欽紐舉 行了會談。根據緬甸的法律,逮捕令只允許最多延長五年。2008年5月就已經超過拘留期,但是沒有釋放。2009年3月,聯合國任意拘留問題工作組批評緬 甸對翁山蘇姬的拘留已經違背了他自己的法律,並要求立即釋放翁山蘇姬。5月初,一名美國男子耶托游泳潛入翁山蘇姬仰光湖畔住所,該男子在離開時被軍政府發現,對此,軍政府指控翁山蘇姬違反軟禁令。8月11日,緬甸法庭裁定翁山蘇姬非法收留美國人罪名成立,再延長18個月軟禁。直至2010年11月13日傍 晚,翁山蘇姬終於重獲自由。2010年10月27日晚,緬甸外交部長在河內舉行的東盟外長晚餐會上稱翁山蘇姬將於11月13日釋放[2]。11月13日,緬甸軍政府將軟禁數年的翁山蘇姬釋放。[3]2010年11月18日下午,中國外交部記者會上,有記者提問:中方是否曾就釋放翁山蘇姬對緬甸政府做過工作?發言人洪磊回答:「尊重其他國家根據本國國情選擇的發展道路,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發展同包括緬甸在內的各國友好關係,是中國政府一貫的政策主張。我們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2011年至今:
*2011年11月17日,她在仰光發表演講
*11月中旬,翁山表示她和她領導的民主聯盟將參加緬甸的議會補選。
*2011年12月初,她與到訪緬甸的美國國務卿希拉蕊初次會面。希拉蕊把歐巴馬的一封親筆信交給了翁山,歐巴馬在信中感謝她的鬥爭激勵了全世界的人,美國會永遠支持她;希拉蕊也讚賞和支持翁山的民主鬥爭。翁山則非常感謝美國對緬甸民主改革事業的支持,兩人一致同意繼續共同推進緬甸的民主進程。
*2011年12月2日,她與到訪的希拉蕊在一起
*2012年1月18日,翁山到仰光區選舉局登記報名,以競選角逐靠近仰光的高穆(Kawhmu )村選區的人民院(下院)議席,同年2月6日其參選資格獲得選舉委員會批准。議會補選將於4月1日舉行,人民院共有440個席位,與前軍人政府有關的黨派佔據了其中的絕大多數,這次補選的只有48個席位。
*2012年1月底,她離開仰光到海濱城市土瓦等城市,正式為本黨黨員展開拉票競選活動,所到之處皆受到民眾的熱烈歡迎和支持。2月11日,她到她所參選的高穆(Kawhmu)村展開競選活動。3月8日,她向記者表示此次補選可能會出現舞弊行為,因為官方公布的選民中竟有死人的名字。
*3月14日,她首次獲得當局批准在國營電視台發表了題為「免於恐懼的自由」的15分鐘的講話(這段演講事前被當局刪除了抨擊前軍政府的內容),講話 中她呼籲政府賦予人民更多自由並實施進一步的民主改革:呼籲當局廢除所有壓制人民自由的法律,制訂和實施保護人民的法律;減少政治對司法的干預;痛批前軍 政府在2008年制定的新憲法。3月15日,她被香港大學頒予名譽法學博士,以表彰她以非暴力的方式爭取民主和人權的貢獻

佚聞:
2010年11月16日,美國時代雜誌將她列名在「史上十大政治犯」首位,其他依次是劉曉波(中國)、曼德拉(南非)、甘地(印度)、馬丁•路德•金(美國)、薩哈羅夫(前蘇聯)、哈維爾(捷克)、甘吉(伊朗)、阿基諾二世(菲律賓)和胡志明(越南)。

代表言論:
《恐懼與自由》中文節選:「我們需要一個更好的民主政治,一個有著同情心和愛心的民主政治,我們不應羞於在政治上談論同情和愛心,同情和愛的價值應成為政治的 一部分,因為正義需要寬恕來緩和。一位記者問我,『你和別人交談時總是對宗教談論得很多,為什麼?』我回答:『因為政治是關於人的,我不能將人和他的精神價值分離開』」。翁山蘇姬以學者的深思,揭示了緬甸悲劇的根源:極權主義是一種建立在敬畏、恐怖和暴力基礎上的系統。一個長時間生活在這個系統中的人會不知不覺成為這個系統的一部分恐懼是陰險的,它很容易使一個人將恐懼當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當作存在的一部分,而成為一種習慣。翁山蘇姬痛心地撫摸著緬甸民族的累累傷痕:
•    我們並不缺少發展所需要的科學與技術,但我們內心深處依然缺少些什麼,一種真正的心理溫暖的感覺。
•    導致腐敗的不是權力而是恐懼。那些掌權者恐懼喪失權力及無權者恐懼權力的蹂躪,都導致了腐敗。大多數緬甸人熟悉這四種腐敗:
1.    貪婪的腐敗,由慾望導致的腐敗,是由於受到誘惑或出於那些人們的喜好背離了正確的道路;
2.    偏狹的腐敗,是採取錯誤方式去敵視那些心懷惡意者;
3.    愚昧的腐敗,是由於無知所帶來的失常;
4.    恐懼的腐敗,這也許是四種腐敗中最壞的一種,因為它不僅產生了恐懼,窒息並緩慢地摧毀了所有的是非觀,大多數時候,它還是其它三種腐敗的根源。

正如貪婪的腐敗一樣,不純粹是貪婪,恐懼匱乏或恐懼失去他們所愛之物,都能帶來這種後果。因而,在某種程度上,恐懼被超越、被羞辱或受傷害,都是惡意的種子。因此,除非擺脫恐懼的枷鎖、自由地去追求真理,否則無知將難以驅散。恐懼與腐敗的關係如此接近,一點兒也不奇怪。在任何社會裡任何一種恐懼都充滿了腐敗。它根深蒂固地難以根除。

相關作品:
《以愛之名:翁山蘇姬》2011年電影,法國導演盧•貝松執導的英法合資電影,由楊紫瓊飾演翁山蘇姬;
《Beyong Rangoon》1995年電影,片中以緬甸1988年翁山蘇姬非武裝抗議為背景;
《Unplayed Pianos》 Damien Rice與2005年發佈的為翁山蘇姬60歲生日創造的歌曲,希望以此向世界得到釋放翁山蘇姬的支持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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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錄自<真實筆記>
http://chuiyung.blogspirit.com/archive/2012/02/25/%E6%98%82%E5%B1%B1%E7%B4%A0%E5%A7%AC.html


《昂山素姬》電影一出,傳宣攻勢也隨之而來,大家再度熱烈談論昂山素姬 ( 台湾译为翁山蘇姬 ) 這位人物。一位外表柔弱的女子,帶領着追求民主自由的群眾,面對荷槍實彈的軍人,首先要克服恐懼。在此之前,她得要相信非暴力抵抗手段的力量,是強大得足以令軍人退縮。柔中見剛,而且這種剛強乃是發自內心。楊紫瓊能夠掌握嗎?洛比桑以開玩笑的口吻表示,終於找到一個梅麗史翠普不能演的角色。很簡單,因為昂山素姬是一位亞洲女性。

昂山素姬被稱為緬甸民主女神,可說是世界知名、家喻戶曉,大家早已把她定了型。究竟她怎樣可以堅強地挺着軍政府的打壓,忍受與丈夫兒子分離之苦,並多年來孤獨地給軟禁在自己的大宅之內?電影一開始,幾歲大的昂山素姬不懂家仇國恨,因父親給槍殺而被迫離開了家園,自小在英國長大、結婚、生子。洛比桑就在這裏開展一個人物的傳奇,從夫妻之情到民族之愛。其實我們對昂山素姬夫婦的了解最少,連她丈夫叫甚麼名字亦沒有多少人知道。電影正好彌補了這個空白,而他們夫婦倆的愛情亦變成了電影故事的主軸之一。不過,我有點好奇,真實的昂山素姬很少透露她與丈夫阿里斯博士(Dr. Michael Aris)之間的關係,而她又與外界隔絕多年,丈夫也於早幾年前離世。在這方面,導演是如何蒐集到相關資料再作電影演繹?還是理所當然地描繪成一個偉大的愛情故事?

大家會因為敬佩昂山素姬而愛屋及烏,因此,面對這部電影自然有特殊好感,觀乎最近的評論,也是一面倒的叫好。女主角楊紫瓊亦很賣力,奔走於香港各大學為新片宣傳,並欲向年輕人帶出民主自由的信息,這是件好事。毫無疑問,昂山素姬早已成為緬甸的icon。她出現之前,有多少人關心緬甸?她出現之後,再經國際媒體不斷重複報道其事迹,加上一個又一個的國際人權與和平獎項,大家才關注緬甸的問題。換言之,昂山素姬與緬甸已劃上等號前者甚至超越了後者,她已經儼如一個神。我好奇,如果沒有昂山素姬,緬甸是否仍會活在我們心中?昂山素姬事迹被搬上銀幕,本可藉此讓我們多些了解緬甸,以及這個人物的內心世界。可看完整部電影,我只能說,導演只是想進一步神化昂山素姬。表揚昂山素姬沒有問題,但導演的手法似乎要把歷史抽空,片中的其他民主鬥士都是面目模糊,都屬陪襯,連個全名也沒有,這包括素姬的媽媽。給人的印象是:沒有昂山素姬便沒有緬甸,也不會有民主的曙光。但,不要忘記,民主是大家共同奮鬥的事業。

片中有一個情節讓我感到很突兀,就是昂山素姬被軟禁,每天於家中以英文書寫「金句」,都是有關民主、自由、勇氣等金句,然後貼滿家中和花園。有一看守的小兵受到吸引,嘗試偷讀出其中金句。昂山素姬見到,問他:「你懂英語嗎?你明白我在寫甚麼嗎(大意)?」我真不相信真實的昂山素姬會這樣做,這可能是導演洛比桑作為西方人的主觀演繹。電影中又有另一個情節:小兵在昂山素姬大宅花園中正在留難阿里斯博士,此時,昂山素姬在廳內彈鋼琴,琴聲陣陣傳至花園,小兵好奇,問:這是甚麽?阿里斯博士揚起眉毛,提高桑子,得意地說:「這叫..音..樂!」小兵知道後,也有點得意。另一小兵走過來,聽到琴聲,提出相同問題:這是甚麽?第一位小兵搶着說:「這叫..音..樂!」大導演呀,不要以為他們是蠻夷,即使是蠻夷,要知道,音樂正是源起於蠻夷,他們對音樂不陌生。洛比桑顯然犯了西方導演拍東方故事的毛病。洛比桑與楊紫瓊異口同聲表示,拍這片一切都是為了愛。雖然打出「愛」的招牌,但不能掩飾這部電影的單薄:只有橫,沒有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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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遠離仰光>

導演:約翰鮑曼(John Boorman)
主演:派翠西亞阿奎特(Patricia Arquette)
年份:1995年
發行:哥倫比亞



描述緬甸軍政府殘酷鎮暴的電影不多,目前市面上可見的,則有一部描寫1988年8888事件的【遠離仰光】(Beyond Rangoon)。

年輕的美國女醫生蘿拉鮑曼,因為丈夫和兒子突然被闖空門的竊賊殺害,身心受到重創的情況下,隨著姐姐參加赴緬甸觀光的旅行團。當導遊滔滔不絕介紹佛陀時,蘿 拉戴著墨鏡,遠遠望著卻無法使內心感受到平靜。在停留首都仰光的第一天晚上,她夢到兒子丹尼從睡夢中驚醒,聽見窗外聲音,於是獨自出外散步,意外目睹了緬 甸年輕學生在翁山蘇姬的帶領下,與軍政府鎮暴部隊對峙的經過,她看到了緬甸精神領袖翁山蘇姬在人群中勇敢走向軍隊的槍口,無所畏懼,臉上仍面帶微笑,圍觀 民眾屏氣凝神,然後翁山蘇姬順利通過軍隊阻擋,繼續前進,並微笑向民眾握手,一旁的緬甸婦女激動地向蘿拉說,妳不覺得她真的很美麗嗎?民眾激動高喊翁山蘇 姬,這一幕讓蘿拉為之動容甚至激動落下眼淚。但是,此次遊行卻讓她意外丟掉護照,沒有辦法之下,蘿拉被留在仰光等待護照補發,卻在一次遊歷鄉間的歷程中, 意外結識當地導遊安柯,原本蘿拉只是想純粹到鄉間散心,卻意外因為安柯及其學生,加入了緬甸人民抗暴的行列,安柯同時也啟示她人生痛苦是免不了的,但也因為痛苦,卻讓快樂更加快樂。逃亡結束之前,蘿拉告訴安柯,在美國她一直很想要死,但來到這裡卻是拼死拼活為了求生存而努力逃亡,安柯告訴她因為她的生命力 仍相當旺盛,他向蘿拉說她有天會發現她的人生必定存在著某種意義。影片結尾,大家終於越過邊境成功逃向泰國,在流亡難民的帳篷裡,有許多人仍舊受傷等待治療中,那一刻,蘿拉戴起手套,告訴旁邊女醫生說:「我是醫生,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原本因為丈夫和兒子的死亡陰影,蘿拉成為怕看到血的醫生,而那一刻,她一心只想救人。旁邊女醫生瞥了她一眼,問到:「妳又可以幫忙多久?」蘿拉告訴她,只要這裡需要她,她會一直留下。我想,蘿拉已經重新發現她生命中心的意義了,也成功跨越心中失去丈夫孩子的悲傷。

以1988年緬甸學生大規模示威遭到軍隊屠殺為背景的電影,是好萊塢相當少見的題材。全片 由流亡美國的緬甸民主人士親自參與演出,一向在電影題材的選擇上相當多樣性的英國老牌導演約翰鮑曼,再度揮灑他善於描寫心理狀態與精神情境的好戲。主題雖然是緬甸民主抗暴,但是鮑曼藉著宗教的影響與理解,溫和的帶出蘿拉(或者是西方世界?)應該怎麼樣去重新理解緬甸民主運動的視野。約翰鮑曼最為台灣觀眾所 知的作品,是描寫二戰期間一群兒童成長故事的「希望與榮耀」(Hope and Glory 1987),以及探討亞瑟王傳奇的魔幻電影「神劍」(Excalibur 1981),近作則是2003年推出探討南非停止種族隔離十週年回顧的Country of My Skull (我頭顱的家園 暫譯),由好萊塢巨星山謬傑克遜主演,曾在柏林影展上引起熱烈討論。

1988年的緬甸軍隊屠殺學生,只有極少數西方媒 體獲得第一手資料,與1989年中國天安門的學生運動相較,緬甸的民運學生所受到的委屈,實在大的太多。片中的學生在逃避政府軍的追殺時,忍不住的抱怨, 軍政府只會徵召沒有唸過書的年輕人,然後向他們洗腦,才會認為民主人士全都是共產黨。片中也描述到,蘿拉與學生、教授一群人歷經千辛萬苦,才到達泰國邊 界,最後蘿拉也決定留在泰國難民營幫忙,不再回美國,這一段劇情描寫,也是受到現實中一位美國女醫生Dr. Cynthia Maung真實故事的影響,這位傳奇女醫生曾經獲得1999年Jonathan Mann 人道獎,目前常駐在曼谷救援來自緬甸的難民。

這 一部片在台灣很少人知道,但是曾經由年代公司發行過錄影帶,中文片名卻取成「遠東之旅」,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旅遊導覽片。此外,本片的 配樂是大師Hans Zimmer的傑作之一,台灣本地的電影音樂發燒友多少知道Beyond Rangoon這部片子,都是因為Hans Zimmer所致,電影原聲帶沒有在台灣正式發行過,也成為發燒友一片難求的逸品。

人 傷害自己同胞,怎麼可以像傷害動物那樣容易?拿起槍口瞄準自己同胞,眼睛卻眨都不眨一下,為什麼人可以可怕殘酷到這種程度?看著看著眼淚忍不住一直下落, 為什麼這世界上會仍舊有這麼多的不幸?這麼多的戰爭和屠殺? 原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還是人是嗎?我明白你說,這世界上存在著很多不可思議的醜陋,甚至是 連親眼目睹也無法相信的事實......這一刻,發現自己的心情很激動,很想做些什麼,很想改變什麼,如果有一天我能為這世界做些什麼,心裡不斷地想著這 樣的問題...

一直記得蘿拉在面對屠殺時的內心獨白,因為緬甸軍政府對國外媒體徹底封鎖,所以全世界都不知道緬甸學生和百姓受到這樣殘忍的對待,令人何其心酸!內心卻又感到深深地憤怒...若非她自己深入其境,她怎麼能夠明白,這些孩子般年紀的學生,早已經歷過多少的生離死別的宣判?

亞洲這塊大陸太古老了,有許多國家,歷史背景加上政治宗教因素,揹負著太多的悲傷和苦痛,政治家的野心從中操控,這些沉重的包袱,究竟哪一天才能真正被釋放下來?

翁山蘇姬,這個名字,我永遠不會再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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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民運血淚史

1962 吳奈溫發動軍事政變,廢除民選政府,派坦克入大學鎮壓
1988 學生發起和平抗議,軍方鎮壓引發全國騷亂,回國探母的翁山蘇姬組織「國家民主聯盟」
1989 軍政府實施軍法管治,軟禁翁山蘇姬
1990 國家民主聯盟在大選中大勝,但軍政府不承認結果
1995 翁山蘇姬獲解除軟禁
1998 全民盟要求召開國會,軍政府打壓翁山蘇姬及其支持者
2000 再軟禁翁山蘇姬
2002 撤銷對翁山蘇姬的軟禁
2003 軍政府支持者襲擊翁山蘇姬,第三度將她軟禁
2004/11 釋放4000名政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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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國際社會強烈譴責下,緬甸獨裁政府依舊我行我素屠殺袈裟,幕後援手就是中國,因為緬軍不斷出賣國家能源給中國,卻調漲國內油價,讓人民生活陷入恐慌,是爆 發革命的關鍵。緬甸的「袈裟革命」,在軍政府暴力屠殺至少二百多人的情況下,進入慘澹結局,緬甸社會目前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軍政府挖萬人塚,正準備秋 後算帳」的恐懼,正席捲緬甸全境。在國際社會一致強烈譴責下,獨裁政府依舊我行我素,緬甸軍政府能夠肆無忌憚展開屠殺清洗行動,幕後援手其實就是中國。


緬甸油輸中國境內油價暴漲

這次的群眾示威風起雲湧,導火線其實與中國有關。八月十五日,緬甸軍政府宣布調漲油價,調幅高達六七%,引起緬甸民眾恐慌。八月十九日,已經陸陸續續有 民眾集結抗議,短短幾天不到,抗議油價導致物價飛漲的聲浪,逐漸被緬甸民主人士接手,成為抗議軍政府獨裁的運動,如野火燎原一般,蓄積已久的民怨一次爆 發,加上空前絕後的「僧侶上街抗議」,不滿油價暴漲,演變成對抗軍政府獨裁統治的激烈示威。緬甸軍政府將油價大幅調漲,與中國近幾年密集 在緬甸施行「珍珠項鍊戰略」有很大關係。中國石油天然氣探勘開發公司,今年初和緬甸石油天然氣公司簽訂合約,剛剛獲得緬甸外海三個深海油田開採權,而緬甸軍政府不斷出賣國家能源給中國,卻調漲國內油價,讓人民生活陷入恐慌,是此次爆發革命的關鍵。根據華盛頓時報,在二○○四年披露的美國國 防部文件,中國進行的「珍珠項鍊戰略」(Pearl Necklace),將緬甸視為重要的戰略據點。中國計畫,一旦為了台灣與美國衝突,美國必將封鎖麻六甲海峽,中斷中國的石油來源,透過與緬甸的合作,中國與緬甸之間要建造彷彿是二次世界大戰滇緬公路一樣的「滇緬油管」,連結緬甸到中國雲南,從陸路突破美國封鎖。緬甸是中國「珍珠項鍊」中,最閃耀的一顆巨星。


寧為中衛星國換得軍事援助

根據中國北京晨報的報導,中國石油探勘開發公 司所獲得的深海開採油田,位在緬甸若開邦近海,面積廣達一萬平方公里,比渤海面積還要大。緬甸每年約生產原油達七百九十六萬桶,天然氣一百一十四億立方公尺,但是其中將近一百億立方公尺卻提供出口,緬甸開採與提煉石油的能力,無法滿足國內需求,所以每年還要耗鉅資進口油品,才導致油費高漲的問題爆發。中國不只在緬甸進行密集的「石油戰略」部署,更藉著石油戰略,將緬甸塑造成為中國在東亞的戰略基地,讓緬甸成為中國的「衛星國」。由於緬甸鄰近麻六甲海峽, 中國進口的石油,高達八成要經過這邊,所以中國在緬甸靠近孟加拉灣這邊的幾個小島,建立了數目不詳的海軍基地,以及電子情報參數監控系統,與緬甸之間高達 數十億美元的軍事援助,更已經是公開秘密。


學運分子遊說年輕僧侶上街

此次的緬甸袈裟 革命,是緬甸軍政府一九六二年政變以來,第二次引起國際注目的大規模抗暴事件。一九八八年,當時的緬甸軍事強人尼溫進行不成功的經濟改革,激起民怨,抗議 示威不斷擴大,翁山蘇姬也從這次的抗議風潮中崛起,成為世界注目焦點。這也是一九六二年尼溫政變取得政權後,緬甸最大規模的群眾示威。一 九八八年八月八日,尼溫政府針對這個由翁山蘇姬領導的群眾示威,進行血腥鎮壓,軍隊在街頭向示威者開槍屠殺,並且大量捕捉處決知識分子與大學生,保守估計 這次屠殺的人數,應該在三千人以上,史稱「八八八八事件」。由於緬甸對國際媒體封鎖,這次事件少有照片與訊息流傳,與隔年的中國天安門屠殺受到國際譴責, 待遇完全不同。時隔二十年,捲土重來的袈裟革命,表面上似乎是由穿著袈裟的僧人所領導,但是實際上組織群眾的,還是由二十年前倖存的八八 八八革命世代所推動。根據英國星期日電訊報(The Sunday Telegraph)的報導證實,在幾個星期的活動運作中,八八八八世代的學運分子,不斷遊說僧侶加入示威行列,「老一輩的僧侶紛紛反對,但是年輕世代的 僧侶則熱血沸騰,僧侶上街示威,有助於鼓勵一般民眾大膽加入行列,因為緬甸社會在獨裁統治下,民眾噤若寒蟬」。




進行種族清洗百萬難民受害

緬甸軍政府,不只對內殘酷鎮壓民主運動,更在這幾年,有計畫的對少數民族,進行種族清洗行動。緬甸東部的克倫族、克倫尼族與撣族,從緬甸一九四八年獨立之 後,就不斷的希望能夠獲得自治權,緬甸軍政府一九六二年政變之後,廢除憲法和各民族之間的協議,決定用內戰來解決民族問題。據國際人權組織對緬甸東部少數 民族的調查訪談,軍政府用燒、殺、強姦與強迫遷村的手段,對少數民族進行種族清洗,緬甸軍隊至今仍不時用集體強姦的方式,強迫少數民族女性生下「具有緬族 血統的下一代」。至二○○四年為止,有高達二千五百個村落,遭到毀滅。緬甸軍政府掀起的種族清洗內戰,至今已經造成緬甸國內高達一百萬以 上的內戰難民,其中撣族就佔有三十萬,是受苦最深的族群。多數內戰難民湧入泰國,撣族領導人向外界控訴,「撣族悲慘遭遇,與伊拉克庫德族差不多,境內天天 在內戰,人民天天被屠殺,庫德族遭遇有外國記者報導,撣族卻沒有這樣的待遇」。國際人道救援組織HART(Humanitarian Aid Relief Trust)主席考克斯男爵夫人(Caroline Cox, The Baroness Cox of Queensbury),也向外界控訴,「每次探訪緬甸少數民族難民營,我們見到殘酷踐踏人性的罪行,呼籲英國政府、歐盟與聯合國,積極調查緬甸軍政府的 獸行」。


囿於石油利益中國暗助緬軍

此次的袈裟革命,雖然在緬甸軍政府的殘酷鎮壓下, 草草收場。但是綜合國際媒體的報導,緬甸社會目前充滿風聲鶴唳的傳聞,現任獨裁者丹瑞穩握政權,即使美國凍結了包括丹瑞在內的緬甸軍政府高階人士的海外資 產,依舊無法將其動搖。「許多平民仍不敢表態,因為大家都很有顧忌」。這次被軍政府通緝的頭號要犯,向英國星期日電訊報透露,「這次所有人都抱著觀望態 度,因為風險大,參加者都要面對坐牢的危險。也有很多人懷疑,就算付出了犧牲的代價,是否最終還是一無所得?」而一位逃離的緬甸情報官員,也向英國每日郵 報(Liverpool Daily Post)透露,「軍警至今已經殺害數千名示威者,並且秘密處決數百位僧侶,將其棄屍叢林」。目前屯駐在仰光的安全部隊,數量高達二萬人。緬甸陸軍的總人數,高達三十七萬人,是東南亞國家規模最大的陸軍,一般而言,陸軍的功能,就是對內採取鎮暴,而非 對外禦敵。緬甸軍政府保留大量陸軍,與當年台灣國民黨政府畜養三十萬陸軍的思考,非常類似。此次軍政府採取殘殺手段鎮壓民主運動,再度獲得成果。聯合國安 理會譴責緬甸軍政府的議案,數次都被中國與俄羅斯擋下,更讓情勢雪上加霜。而囿於石油戰略利益,中國與緬甸獨裁統治緊密站在一起,緬甸軍政府殘酷屠殺僧侶 的行動,則也完全仿效中國鎮壓西藏僧侶,以及天安門大屠殺的戲碼,將其重新搬演,國際社會對此,目前毫無反制之道。


網際網路奏功 鎮壓影像曝光

這 次袈裟革命和20年前的「8888事件」不同,各種殘酷鎮壓影像,紛紛在國際媒體上曝光,即使緬甸軍政府高壓控管國際媒體採訪,並且中斷緬甸境內的電信、 網路通訊,但是各種影像紛紛躍上國際媒體曝光,尤其是日本記者長井建司,在仰光街頭遭到緬甸軍人近距離開槍射殺的影像曝光,更是震撼國際的焦點。這些影像 能夠在媒體中流傳,並非記者火線採訪的成果,而是緬甸大學生透過網際網路向外送出的訊息。透過手機、電腦視訊鏡頭、微小的隱藏式DV等工具,緬甸學生將取 得的影像,透過手機MMS簡訊、電子郵件等形式,傳給國際友人,然後透過友人上傳到類似Youtube等web2.0視訊網站,讓全世界都能看到政府軍的暴行。1988年的8888事件,幾乎沒有國際記者在緬甸街頭採訪,引不起國際注目。此次袈裟革命,僧侶上街的影像,透過手機拍攝,震撼 全球人心。而長井建司遭到射殺的畫面,不管是動態的影像,或者靜態的照片,皆清晰可見,引發全球憤慨,也讓新上任的日本首相福田康夫面對輿論壓力。記者遭 射殺影像在網路流傳,更創下新聞史紀錄。翻開youtube網站,只要輸入緬甸英文名「Burma」,就有三千四百三十筆的影像資料,點 閱率最高的,則是好萊塢巨星金凱瑞,為翁山蘇姬遭軟禁抗議的短片【Call to Action on Burma and Aung San Suu Kyi】。而輸入「袈裟革命」(Orange Revolution)的字串,也有將近三百筆影像資料,呈現出僧侶上街抗議的震撼場面。公共電視新媒體部經理何國華則評論,「數位民主、網路民主已經成 為研究顯學,網路被視為增加民主參與,與強化政治社群的重要工具」。(陳宗逸)


Aung San Suu Kyi


翁山蘇姬(Aung San Suu Kyi, 緬甸語: ,1945年6月19日- )生於緬甸仰光,是緬甸非暴力提倡民主的政治家。1990年她獲得薩哈羅夫獎,翌年又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翁 山蘇姬1945年6月19日出生於仰光,父親翁山將軍是緬甸國父,翁山將軍在1947年7月緬甸獨立前兩個月被政敵暗殺身亡,年僅32歲。1960年翁山 蘇姬隨母親金姬(駐印度大使)前往新德里,在新德里大學畢業後其前往英國牛津大學繼續深造。1967年翁山蘇姬進入聯合國工作,派駐紐約及不丹等 地,1972年與英國人阿裏斯(Prof.Machael Aris)結婚後,育有兩子。翁山蘇姬於1988年回國探望病危母親時,適值緬甸爆發反政府示威,她隨即投身民主運動,成為民運領袖,並創建“全國民主聯 盟”(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後在1989年7月20日起遭軍政府軟禁六年,至1995年7月10日獲釋,但活動範圍被限制在首都仰光。

她被 多次阻止會見她的政黨支持者,併在2000年9月再次被軟禁。2002年5月6日,她在一次建立在互信基礎上由聯合國主持的秘密協商後被釋放。政府發言人 說她是由於“我們相信我們可以彼此信任”而重獲自由。翁山蘇姬隨後表示這是“國家新的黎明”。然而,她在2003年5月底再次被捕。經歷一段時間的關押和 9月的一次手術之後,她繼續在仰光遭到軟禁直到如今。2004年3月2日,聯合國緬甸事務特使伊斯梅爾在緬甸看望了緬甸民主派領袖翁山蘇姬並與緬甸總理欽 紐舉行了會談,再次試圖促使雙方展開會談。翁山蘇姬在軟禁期間,曾於1991年10月獲頒諾貝爾和平獎,由其子代為領獎。1996年與丈 夫最後一次在緬甸見面,三年後其夫在英國病重,緬甸軍政府批准她前往探望,但翁山蘇姬因擔心離開緬甸後便無法重歸故土,堅持不去英國,而未見到丈夫最後一 面。2000年8月翁山蘇姬不顧軍政府禁令,率領十多名支持者離開仰光出席“全國民主聯盟”會議,遭軍警阻截,對峙3天后再次遭到軟禁,於2002年5月 重獲自由。但隔年5月,翁山蘇姬在緬北皆實省的瓦城第三度遭到軍政府逮捕後,軟禁至今。

2003年7月中旬,為聲援翁山蘇姬民主運動, 美國國會兩院先後通過制裁緬甸法案,得到布希總統批准,開始對緬甸實施為期三年的經濟制裁,主要內容包括禁止從緬甸進口產品、凍結緬甸政府在美各種資產、 禁止向緬甸政府官員發放赴美簽證、禁止在緬甸投資和向其提供貸款及技術援助等。但令人失望的是,據國際特赦組織和“人權觀察”對緬甸軍政府提出的最新報告 指出:“軍方進行政治性拘捕有增無減,維持對於國際呼籲充耳不聞的一貫態度,即使美國和歐盟提出禁運威脅也未為所動。”美國總統布希于六月十七日曾讚揚翁 山蘇姬是民主的象徵;多位美國國會議員也為這位緬甸反對派領袖高唱生日快樂歌,並將她與印度甘地及南非曼德拉相提並論。布希總統發表聲明說:“六月十九日 是翁山蘇姬六十歲生日,我祝賀她生日快樂。翁山蘇姬以無比的勇氣與毅力,為被壓迫的緬甸人民奮鬥,她的犧牲鼓舞了那些為自由而努力的人。只有在回歸民主政 治與國際社會,緬甸人民方可獲得他們應該享有的自由與繁榮。

翁山蘇姬60歲生日要求釋放全球大行動:
2005年6月18日:仰光有約百人聚集,企圖步向軟禁翁山蘇姬的府第。
2005年6月19日:全球14個國家爆發反緬甸示威,要求釋放翁山蘇姬。
2005年6月20日:香港立法會議員梁國雄及南方民主同盟主席龍緯汶,連同一群市民到達緬甸駐香港領事館,要求緬甸軍政府立刻無條件釋放翁山蘇姬。
2006年6月19日:國際特赦組織設在泰國的分支機構發表聲明,敦促緬甸軍政府「在全面恢復緬甸公民所有權利的前提下,實現釋放翁山蘇姬與
其他政治犯的諾言。」「全國民主聯盟」表示,聯盟將在仰光總部舉行慶祝翁山蘇姬生日的儀式,世界各地支持緬甸民主運動的人士也計畫舉行慶祝活 動



完美人質:翁山蘇姬的一生

緬甸是世界上一個最欠發達的國家之一。這裡的暴行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自1962年政變上台以來,軍事獨裁政權一直在逼迫少數種族和多數種族(緬族)。在這種令人恐怖的國度裡,翁山蘇姬像救世主一樣散發光芒。歷史學家溫特爾的人物傳記《完美人質:翁山蘇姬的一生》,全面了介紹了她的故事。緬甸的種族和諧從來都不持久。具有強烈獨立情緒的少數民族,對任何想將該國作為一個整體的人來說都是持久的挑戰。緬人歷史上曾多次肆意蹂躪少數民族,令少數民族對緬人心懷怨 恨。甚至偉大的愛國者、蘇姬的父親翁山將軍,也無法說服所有少數民族忠於一個共同的國家。他意識到了緬甸的脆弱性,因此倡導包容,向各部落承諾文化自治。 二戰結束後,他與少數民族領導人舉行秘密會談,討論建立一個各族平等的獨立國家。蘇姬的母親陪同翁山將軍,到全國各地旅行,在部分遊說中出力。翁山最終未 能說服克倫族加入緬甸聯邦,撣族、欽族和科欽族,也只是同意有條件地加入。

1947年政敵刺殺了翁山,唯一有望使該國消除戰爭的人不存在 了。除了受父親的道德啟發之外,蘇姬的性格也受到寡居期間擔任了20年公職的母親的影響。她的母親為她樹立了一個無私的模範。溫特爾在書中描述說,年青的 蘇姬是一個出眾的、愛讀書的人,在私立學校表現很好。出身於精英家庭的她,在孩童時就表現得體,甚至是在緬甸少數民族的代表面前。1960年15歲的她, 隨擔任大使的母親到了印度。在當地一所女子學院學習期間,「聖雄」甘地的政治和哲學「滲入她慢慢發展的心靈」(第165頁)。在佛教的薰陶下,她能保持心 理平靜,甚至是最嚴重的挫折也不能干擾她。1964年蘇姬轉入牛津聖修學院(St Hugh's College),她的優雅和清純氣質,給同學留下了深刻印象,但考試不怎麼好,只拿到第三級榮譽的成績。1967年她結束學業時,正值奈溫(Ne Win)在緬甸實行獨裁統治,因此她沒有理由回國。1969年,她去紐約聯合國總部工作,投靠她其中一位「叔叔」,即當時擔任聯合國秘書長的緬甸人吳丹 (U Thant)。當時奈溫政權試圖從她口中套出她的長期計劃,並恐嚇她,但她不為所動。

1972年,她跟研究西藏事務的英國學者阿瑞 斯(Michael Aris)結婚,奈溫政權的喉舌批評她背叛了佛教。從一開始,她就得到了阿瑞斯的諒解:如果出於職責需要,她回緬甸的話,「他不會阻撓。」 在婚後的頭15年生活中,她照顧家庭,生養孩子,避免跟流亡的緬甸異見人士接觸。她甚至迴避對奈溫的譴責,不展示任何直接捲入緬甸政治的跡象。她在倫敦攻 讀緬甸文學博士學位,完全投身於學術界,直到1988年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當時她到仰光照顧生病的母親,突然意識到「必須讓翁山的靈魂安息」 (第221頁)。無休止的軍事統治所產生的只是武裝鬥爭、難民潮、奴役勞動、鴉片種植和貿易以及赤貧狀態。軍政府甚至無法保持主體民族緬族的團結。

蘇姬回緬甸時,正值該國發生嚴重的騷亂,學生受到屠殺,瀰漫著恐怖氣氛。這些是「她所目睹的最醜陋的攻擊」。在那段動盪時期,所有見過她的受 害者、激進分子和退役高級軍官,都毫無疑問地相信她是具有內在力量的「人民領袖」。不斷有緬甸人要求她起來領導民主運動。在她首次公開發表重要演講的前 夕,政府散播有關要刺殺她的謠言,但「她對任何威脅都是溫文不驚」。她的成熟冷靜令觀眾驚訝,並讓他們想起了她的父親翁山。「父女兩人如同 一個模子塑造出來的。」她對承擔更積極的角色有猶豫,因為她很敏感地意識到,政敵會指責她是新近回國的「外來者」。當她走上政途時,她給媒 體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論處理任何問題,都「在自信和謙遜之間找到了恰當的平衡點」。

她逐漸成為緬甸反對派的象徵,和政權 的潛在敵人。1988年當士兵包圍她的住所時,她堅持不用任何暴力,甚至在自衛時也不應使用暴力。溫特爾評論說,「她是想消除緬甸歷史上的暴力文化」。蘇貌(Saw Maung)將軍領導的軍政權宣佈選舉時,並未重視素姬的毅力。她幫助建立了全國民主聯盟(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這個新政黨向緬甸所有少數民族開放,並在宣言中承諾授予少數民族「根據法律的自決」。在競選運動中,她傾倒了所有與其接觸的人,在 少數民族面前穿他們的民族服裝。她強調民主與佛教之間的關聯性。她的助手回憶說,無論什麼時候她的情緒波動時,她都會抽出時間,在鋼琴上彈奏莫扎特或巴赫的曲子以恢復平靜和自律。1989年4月與軍隊的一次緊張對峙「使她認識到自身所具有的堅韌和勇氣」。部分是由於她反對酷 刑和人口失蹤的莊嚴抗議,緬甸開始受到國際人權界的關注。軍方的恐嚇手段,使全國民主聯盟變成了一場大規模人權運動。軍政權的御用文人用骯髒手段來抹黑 她,但這些都是徒勞的。1989年7月,她受到軟禁。她開始絕食抗議,要求當局將她關進她同事所在的監獄。12天後,軍政府釋放了她,並 承諾要「更寬大地對待政治犯」。1990年大選中,全國民主聯盟獲得80%的議席,但軍政府的反應卻好像是選舉沒有發生過,而且還監禁了全國民主聯盟的議 員。被隔離起來的翁山蘇姬,只有通過英國廣播公司瞭解外面的事態發展。在嚴格的無限期的監禁期間,佛教對她來說既是一種慰藉,也是一種豐富她知識的方式。 她對看守者寬大為懷,引起了他們上級的不安。當局「不得不不斷地替換看守」。在1991年,她獲授予「薩哈羅夫思想自由 獎」(Sakharov Prize for Freedom of Thought),隨後更多的獎章接踵而至,把她推上全球偶像的高度。溫特爾打趣說,「在人們不斷尋找人類之善的終極體現時,她突然成為關注焦點」。無論軍政府何時提出有條件釋放她時,她都堅持說,決不會離開緬甸。1995年,據說是在日本的壓力下,軍政權終止她的軟禁,但同時禁止她自由 旅行。於是她每週會聚集在她住所周圍的支持者見面,擔當教誨國人的老師。

不管軍政府用何方法,騷擾她、作出人身攻擊、或切斷她與少數民族 領袖的聯繫,但都不能動搖她的決心。1999年,軍政府拒絕快要死於癌症的阿瑞斯見她最後一面。有人據此說,她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犧牲家庭的政客,但溫特爾糾正了人們對她的這種印象。她實際上對病重的阿瑞斯「非常難過」,但考慮到離開緬甸的沉重代價,她才決定不回英格蘭與阿瑞斯團聚。在成為寡婦後,她全身心投入緬甸的民主事業。軍政府的任何威脅,只會使她在鬥爭中採取更大膽的行動。2000年底,丹瑞(Than Shwe)將軍無視國際社會的憤怒,再次將她軟禁。她的兒子也不能探望她,但她的勇氣一如從前。在聯合國特使的干涉下,2002年她再次獲釋。雖然軍政府 仍緊閉會談之門,但「在她的字典中從來沒有失敗這個詞」。在58歲時,她「看起來比年齡只及她一半的支持者更有活力」。

2000 年,她的車隊受到軍政權僱請的暴徒的攻擊,她在事件中險些喪命。此後10天她下落不明,直到有人證實她住在一所臭名昭著的監獄。2003年她再次回到軟禁狀態,身體狀況開始惡化。軍政權把釋放她作為與外界談判的籌碼。緬甸越陷越深。全國民主聯盟的許多議員要麼退出政治,要麼歸順軍政權。非緬族人擔心,一旦 翁山蘇姬逝世,全國民主聯盟會「緬族化」,提出另一套的緬族獨裁政治。她無法將緬甸所有不幸都一掃而空,即便是她掌權,她可能也無法做到這一點。但她悲劇性的但又可作為榜樣的一生,其重要意義在於一個永恆的座右銘:「永不放棄」。翁山蘇姬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表示,「我已經50多歲了,我這個年齡的人應該好好過平靜的生活,但每次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我都會想想我在曼德勒看見的情景,那兒的老人都80多歲了,還在種田。」她是全體緬甸人的姑姑。當她出現在公眾面前,所有人都會向她歡呼致敬。

9 月22日,當62歲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翁山蘇姬出現在自家的陽台時,參加遊行的數萬仰光人沸騰了。她已經在自己的居所被軟禁了15年,軍方在通往她住所的 便道上設置著哨所和路障,荷槍實彈的軍警時刻警惕著任何可疑的行人,過去的15年,深愛著她的仰光人絕少有機會見到他們的精神領袖。翁山 蘇姬向人群行禮,感謝他們冒著被捕和被毒打的危險衝破哨所,來這裡看望她,人群歡呼著回應,爆發出最熱烈的掌聲。站在前排的和尚尼姑們低頭合十,默默祈 禱。跨著衝鋒鎗的軍警不知所措地在周圍走來走去,緊張地抽著煙。翁山蘇姬示意人們安靜,然後她與僧侶們一起祈禱,人群也一起跪下,為緬甸祈求和平與幸福。 這一天是持續一個多月的抗議活動最高潮。此後,儘管人們數次嘗試突破警察的封鎖,卻從未成功過,再也沒有見到他們的「姑姑」。9月24 日,政府頒布了宵禁令。9月26日,路透社報道說,據仰光市內的謠言,因為害怕翁山蘇姬的存在,緬甸軍方已在其住所中逮捕了她,送往一處秘密監獄。儘管消 息未經證實,但這一謠言依然引起極大的震動,人們毫不顧及宵禁令的存在,走上街頭,高呼釋放翁山蘇姬的口號。人們再一次聚集在仰光的瑞光大金塔之下,19 年前,正是在這座金塔下,翁山蘇姬發表了那篇改變她自己,乃至整個國家的演講。

「僧侶和人民們,這次遊行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全世界 ,這裡人民的意願!」她的開場白簡單而直接,然後,10萬在場的觀眾隨著她一起回憶了緬甸人民追求民族獨立以及美好生活的偉大歷程。那一天,1988年8 月8日上午8時8分,50萬人聆聽了她演講。人們最先被她的美麗所打動,然後對她的父親表示敬意,最後徹底被她的演講征服。她號召全世界的人民「用你們的 自由幫助他人獲得自由。」她告訴緬甸人,「這是一場第二次民族解放運動」。那是她生命中最閃亮的一刻,後來人們回憶說,「當時就覺得她已經與背後的瑞光塔融為一體,成為我們國家的象徵。」


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抗議

瑞光大金塔,坐落於緬甸最大城市仰光市中心的一座山頂上,她的高度接近100米,在周圍低矮的房子之中顯得異常高大,這是緬甸民族的歷史奇跡之一,據稱有超過2000年的歷史,近百年來,這裡一直是緬甸抗議示威的標誌性建築。1936 年,當時年僅21歲的翁山——翁山蘇姬的父親,帶領著學生們在仰光舉行總罷課,要求英國人滾回歐洲去,學生們聚集在大金塔下風餐露宿,此後,翁山參加了由 日本人組織的培訓,作為著名的「30個同志」之一,他於1942年回到緬甸,與日本人一道驅逐這裡的英國殖民者勢力。二戰快結束時,翁山將軍已組織起自己 的民族解放武裝。最後,他調轉槍口,幫助英國人將曾經利用過他的日本人趕出了緬甸。

1946年,翁山將軍再一次回到了瑞光大金塔,驕傲地 宣佈緬甸將再次為獨立而戰,他們將獨自趕走英國人。1年後,他被暗殺,此時距緬甸最終宣佈獨立僅有6個月。那一年,翁山蘇姬才兩歲半,她的命運似乎從一開 始就已決定。「蘇」這個字來自翁山將軍的母親,「姬」則來自翁山的夫人。翁山蘇姬,合在一起在緬語中的意思是「奇特勝利的美麗寶藏」。起初,翁山蘇姬並沒有選擇承擔這個名字所背負的使命。她的母親被任命為緬甸駐印度大使後,她就離開了緬甸,先後在倫敦、牛津、紐約、東京等地求學,總是穿著緬甸婦女傳統著裝——莎莉的她,一直是校園裡被追逐的對象,她後來嫁給了一名英國的藏學家,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工作,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直到1988年, 一個電話把她召回緬甸,年邁的母親需要她的照顧。此時,緬甸民主運動正如火如荼,翁山蘇姬被人民的愛與勇氣打動,她開始時刻關注事態的發展。當年7月,她 的丈夫邁克和兩個孩子也來到仰光,在丈夫支持下,翁山蘇姬最終決定參與其間。這才有了那次改變她一生的演講。

9月18日,政府頒布宵禁令,軍隊進城,人民在街頭流血,但抵抗還在繼續。翁山蘇姬很快成為民主運動領導組織——國家民主聯盟副主席,然後又被選為主席。再後來,軍人取得政權, 「法律與秩序委員會」 宣佈成立。當年12月,翁山蘇姬的母親去世,超過10萬人參加她的葬禮。1989年,軍政府顯然不準備遵守自己的承諾,他們開始打壓國家民主聯盟的活動, 並最終軟禁了翁山蘇姬——在軟禁之前,翁山蘇姬本來有機會逃離這個國家,她把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送出國,自己選擇了留下,因為她知道,一旦她離開,就再也沒 有機會回到故土。

1990 年,出乎軍政府意料,國家民主聯盟在選舉中勝出。將軍們不認賬了,表示由於沒有制定新的憲法,選舉結果無效。
1991年,翁山蘇姬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
1992年,緬甸再次舉行大選,國家民主聯盟再次勝出,但被軟禁的國家民主聯盟黨主席昂山素姬被軍政府剝奪了組閣的權力。
1995年,迫於國際壓力,昂山素姬被釋放。軍政府說,只要翁山蘇姬出國,他們就不再追究。但昂山素姬再次選擇留下。

對翁山蘇姬來說,最可怕的事情是和當局一起慢慢變老。她被政府監視、隔離,她無法參與政治活動。她曾多次想前往泰國,但被政府軍阻止。被釋放的幾年,她並沒 有獲得更大的自由。據她的好友回憶,有一次在銀行,當她想兌現一張支票時,銀行工作人員要求她購買一份由軍政府發行的日曆,她抗議說,「我沒有要買日曆 啊。」工作人員堅持這是政府的規定,翁山蘇姬站在工作人員面前一言不發,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工作人員屈服了,給她兌現了支票。翁山蘇姬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表 示,「我已經50多歲了,我這個年齡的人應該好好過平靜的生活,但每次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我都會想想我在曼德勒看見的情景,那兒的老人都80多歲了,還 在種田。」

1999年3月7日,翁山蘇姬的丈夫在海外去世。在丈夫生命的最後日子裡,翁山蘇姬每天晚上都和他通電話。軍政府很快掐斷了她的電話。後來,她找到一位願意幫助她的外交官,繼續與自己的丈夫越洋電話,軍政府再次發現了她的「密謀」,有一次,當她和她的丈夫剛剛互相說完 「Hello」,電話就被切斷。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她留下了淚水——這位堅強的女人在1988年之後還沒有哭過。被逮捕,被釋放,被軟禁,再被釋放。十多年來,軍政府不僅限制她的自由,還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宣傳攻勢,以破壞翁山蘇姬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這些宣傳的主題是,「昂山素姬嫁給了一個英國人,她的思想被西方社會污染了,她不是自己人。」2002 年,一次短暫的釋放期間,她和國家民主聯盟的老朋友們一起去緬甸南部的海邊游泳,沙灘上一些玩耍的,才10歲左右的孩子們看見她,衝上前去向她喊著,「來 吧,姑姑,跟我們一起玩吧。」——緬甸人都稱她為「姑姑」,她露出滿意的微笑。她的同志們對這一幕印象極為深刻,「她看上去從沒有這麼自由過。」她偶爾發 表演說,但從不抱怨自己的經歷。她的朋友曾經告訴她,她應該多談談自己,昂山素姬笑著回答說,「這和我無關,這是緬甸人民的場合。」

「這和你太有關了!!」這位朋友爭辯道。
「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抗議。」在一次接受BBC的採訪時,翁山蘇姬總結說。


誰是亞洲最美麗的女性?

是 那些日韓偶像劇中美輪美奐的明星,還是港台戴著影后桂冠的演員,抑或中國大陸本土製造的青春靚女?是日本的籐原紀香,還是韓國的全智賢?是香港的張曼玉, 還是大陸的徐靜蕾?不,都不是。因為我在這裡所說的「美麗」,不單單是指相貌的美麗,更注重心靈的美麗和精神的美麗。當我在網絡上看到緬甸人權運動領袖翁 山蘇姬,以絕食來抗議軍政府暴行的消息時,我終於找到了準確無誤的答案:是翁山蘇姬,她才是亞洲最美麗的女性。

翁山蘇姬,這位今日亞洲最偉大的良心,這位一九九一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正如諾貝爾和平獎頒獎公告中所讚美的那樣,「她的鬥爭是近幾十年來在亞洲所表現出的公眾勇氣的最傑出的範例 之一,她已成為反抗壓迫的鬥爭中一個重要的象徵。」她如同一朵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這一次,翁山蘇姬為在軍政權壓搾下苦苦掙扎的緬甸人民絕食,為那些在黑 暗中呻吟和呼吸的同胞絕食,也是為所有生活在不自由和非民主國度中的人民絕食。她為了解救被奴役的同胞而失去了自己的自由,這位本來可以在西方過著極其優 越的生活的學者。她為了幫助那些被凌辱的百姓而處於飢餓之中,這位弱小、文雅而靜穆如一池秋水的東方女性。

與已然崩潰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權 和伊拉克薩達姆政權相似,緬甸軍政權是當今世界最殘暴、最僵硬的獨裁政權之一。緬甸軍方於一九六二年奪取政權,迅速建立起嚴苛的專制統治。幾代粗鄙不堪的 軍頭,均無力創造某種新的意識形態,而是用赤裸裸的暴力來維繫其權力。他們悍然取消緬甸人民基本的人權和自由,將這個昔日和平溫馨的東南亞佛國變成困苦不 堪的「動物莊園」。雖然緬甸只是一個位於東亞邊陲的窮國,並無外敵入侵的危險,軍頭們卻逐漸組建起一支龐大的、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並一個個自封為「大將」 ——他們可不像利比亞獨裁者卡扎菲那麼謙虛,卡氏僅僅自稱「上校」。

一九八八年,當緬甸人民發起反抗軍政權的遊行示威時,遭到軍隊和警察 的殘酷鎮壓,共有兩百多名無辜民眾死難。因為緬甸國小力弱、經濟落後、資源匱乏,地理位置偏遠,發生在這裡的一切並未受到外界應有的關注。西方大國的媒體 和政府也有「世故」的一面,他們對這個東亞一角的窮國、「亞洲的波蘭」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弱不禁風的翁山蘇姬站了出來。那一刻,甘地的教導迴響在她耳邊:「對一個個人或者一個國家而言,最了不起的天賦是無畏——不是全然的血氣之勇,而是打從心中沒有恐懼。」翁山蘇姬的理想便是,讓緬甸人民不再生活在恐懼之中——「面對不受制衡的強權時,勇氣和堅忍的不盡泉源,大體上是對於倫理道德原則神聖的堅定信仰,伴同一種歷史感——即,無論人的現狀是多麼退步,終久,人類在精神上和人類責任的根植之處,是對於完美的概念、是達成她的願望、是迷途知返的智慧、是堅定向前的決心。」

翁山蘇姬的父親翁山將軍,當年曾經奮起反抗英國和日本兩個殖民大國在緬甸的統治,二戰之後繼續為緬甸的獨立和民主而奔走呼號。翁山在緬甸人民當中享有崇高威 望,是緬甸軍隊的創始人,且被譽為「緬甸之父」。一九四七年,在緬甸獨立前一年,翁山在國會開會時被政敵所暗殺。當時,他的女兒翁山蘇姬年僅兩歲。父親死後,翁山蘇姬隨母親旅居印度。之後她赴英國牛津大學學習哲學、政治學與經濟學,畢業後留校任職。其間,翁山蘇姬結識了牛津大學的教授阿里斯,不久之後兩人相愛結婚。然而,歷史的宿命沒有讓翁山蘇姬成為一名普通的家庭婦女或書齋裡的學者。命運對她另有安排。一九八八年,翁山蘇姬回國料理母親的喪事,本來她只 是計劃作短暫的停留。誰也沒有料到,此時此刻,緬甸人民勇敢地站起來反抗軍政府殘暴和腐敗的統治。槍聲在首都響起來。自己國家的軍隊向自己的人民開槍,比 當年的英國殖民者和日本軍隊還要視人命如草芥。

我不能對祖國所發生的一切熟視無睹。」八月二十六日,仰光近百萬群眾在瑞德貢大金塔西門 外廣場集會,翁山蘇姬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民眾發表演說。她一身雪白的長裙,宛如一隻從仙境飛來的白天鵝。她那慷慨激昂的神態、鏗鏘有力的聲調、擲地有聲的 言詞令所有在場的民眾印象深刻。此時此刻,飽受蹂躪的緬甸人民終於欣喜地發現,他們盼望已久的領袖誕生了。從那一刻起,翁山蘇姬不再是一名居高臨下的旁觀 者,而成為承載沉重的家國命運的「史詩中的史詩」。翁山蘇姬性格靦腆,其實並不喜歡政治這一領域,她更想當作家,她對緬甸的歷史和和文化有深刻的研究, 「但是,我參加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近代以來緬甸的歷史,是一幕迄今仍然在上演的充滿血雨腥風的大悲劇。比起昔日的殖民者更可怕的,是 本國軍閥們對民眾的「自我殖民主義」。利用暴力和恐懼,軍政權將這片六十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變成了他們腳下的「私產」,將四千五百萬人民變成了他們手中的 「人質」,這是一種不加任何掩飾的「國家恐怖主義」。在槍口之下,人們不得不沉默了,人們在貧困中連呻吟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邱吉爾說,民主制度只是一種 「最不壞的制度」;那麼,軍政權無疑是一種最壞的政權。翁山蘇姬敏銳地發現了緬甸悲劇的根源——「極權主義是一種建立在敬畏、恐怖和暴力基礎上的系統。一個長時間生活在這個系統中的人會不知不覺成為這個系統的一部分。恐懼是陰險的,它很容易使一個人將恐懼當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當作存在的一部分,而成為一種習慣。」讓人人都生活在恐懼之中,使人人都是靈魂的殘缺者,這正是獨裁者們所希望達到的目的。而要改變這種「靈魂受傷」的狀況並非易事。

翁山蘇姬認為,惟一方法就是:「作為一個沉思的從業者,我有許多打破習慣的方法。打破偽善惡習的最佳方法就是和誠實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堅信,世界應該適合 於理性、文明的人類,這個世界觀促使一個人勇於冒險、勇於受苦,以建立沒有匱乏、沒有恐懼的社會。真誠、公正和同情,這些觀念不能夠被當作平凡、陳腐的東 西忘掉,因為它們常常是抗衡無情強權的最後堡壘。從此,翁山蘇姬,這個外表柔弱、身材單薄的女子,成了緬甸軍政府最頭疼的人物。當局出版大量讀物攻擊翁山 蘇姬,說她受到共產黨徒唆使,褻瀆神明和企圖分裂軍隊,罪狀斑斑。但是,到底誰才是麻煩製造者呢?翁山蘇姬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官銜,卻擁有緬甸人民的心。她深知,絕對不能採取以暴易暴的方法來解決國內危機,這種方法表面上看最有效果,實際上卻讓自己墮落為與軍政權同樣的地步。在《自由》一書中,翁山蘇姬指出:「一些人改變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當南非的舊政府、拉丁美洲的軍事專政進行獨裁統治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們認識到這些變化不可避免,這是他們所能選擇的最好道路。我所表達的真正改變是通過理解、同情、正義、愛心後的內在變化。」她希望所有良知尚存的當權者接受這樣的建議,盡早啟動民主化改革,而不必等到人民起來推翻之

一 九八八年九月二十七日,翁山蘇姬組建了她自己的、也是緬甸人民的政黨「緬甸全國民主聯盟」,並出任總書記。這是對軍政權的第一次挑戰。民盟很快發展壯大, 成為全緬最大的反對黨。一九八九年七月二十日,緬甸軍政府因為國殤日而特別派駐在翁山蘇姬家門外的病員,有十一部卡車之多。當她試圖離家到烈士墓地作私人 性質的參拜時,卻遭到阻擋。當局以煽動騷亂為罪名,宣佈對翁山蘇姬實行為期十二個月的軟禁,翁山蘇姬的電話和其他通訊手段全部被切斷。同時,當局逮捕了兩 千名民盟的支持者。《紐約時報》報道說:「在獄中的民主人士遭到例行的、有時是殘酷的凌虐。據報告,酷刑包括毆打和拷問。」對於軟禁,翁 山蘇姬的回應是:「要求移監仰光的印塞因監獄,與其支持者中之被捕者受同樣待遇。」其要求不被理會,於是她立即展開絕食抗議。此次絕食抗議歷時十二天。在 此期間,她只飲水。直到當局承諾「被捕者的案子將經由適當的法律程序處理」,她的絕食抗議才告結束。身體被囚,並不能阻擋靈魂的飛翔。軍政權的這一愚蠢的做法,成為對翁山蘇姬免費的「助選」。一九九零年五月,軍政權宣佈,緬甸將舉行大選,他們認為翁山蘇姬長期被軟禁,已經失去了號召力;而民盟經過打壓之 後,也沒有太大的動員能力,因此當選者無疑是手握黨政軍大權的他們自己。結果,民盟在選舉中大獲全勝,一共贏得了議會四百九十五個議席中的三百九十二席。

驚慌失措的軍政府對此次大選的結果不予承認。他們不僅宣佈民盟為非法組織,而且繼續監禁昂山素季。軍方組建了「恢復國家法律和秩序委員會」來掌握政權,後來 又將其改名為「國家和平與發展委員會」。殊不知,這些粗暴專橫的軍人自己,才是國家的法律和秩序、和平與發展的最大敵人。他們為了個人的野心和貪婪,破壞 了國家的法律和秩序,阻礙了國家的和平與發展。他們的統治已然喪失了合法性,為了維繫搖搖欲墜的權力,這個政權只有通過野蠻的暴力來威嚇人民。一 九九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翁山蘇姬的丈夫阿里斯患癌症在倫敦去世。他曾請求緬甸當局讓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去看看妻子,但被蠻橫地拒絕了。從一九九五年聖誕節 去看過妻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看過她。他孤獨地死去,但他完全理解妻子所做的一切,並與她一起承擔了巨大的痛苦。翁山蘇姬在獄中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悲痛 欲絕。軍政權催促她去英國,與兩個兒子團聚。但是,翁山蘇姬知道,自己一旦離開祖國,就再也不能回來了。她在日記中寫道:「我的家庭的分離,是我爭取一個 自由的緬甸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之一。」

在日益受到民主化的「第三波」衝擊的亞洲地區,一方面是民主觀念逐漸深入人心,另一方面卻是政治的黑金化和政客的戲子化。亞洲能夠誕生自己的偉大政治家嗎——像非洲的曼德拉、像歐洲的哈維爾?翁山蘇姬是亞洲地區惟一能夠稱之為「偉大」的政治家。一九八八 年之後,民盟被當局宣佈為非法組織,翁山蘇姬本人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監禁中度過。二零零三年春天,她短暫地獲釋過一段時間,不久軍政權又以「安全原因」為理 由重新剝奪了她的自由。儘管如此,翁山蘇姬仍然堪稱當代亞洲最有力量、最有魅力的政治領袖和精神領袖。將權力傳給兒子的新加坡政府「資政」李光耀,在翁山 蘇姬面前能不羞愧嗎?那些深陷黑金漩渦中的日本政客,在翁山蘇姬面前能不羞愧嗎?甚至曾經是人權活動家的韓國前總統金大中,也因急功近利的「陽光政策」和 家族醜聞,在翁山蘇姬面前黯然失色了。

很多人認為,政治是世界上最骯髒的領域,只有那些「厚黑」之人,才能選擇進入該領域。但是,翁山蘇姬輕車簡從,振臂一呼,應者雲集,她領我們穿越了政治那黑暗的沼澤地,改變了我們對政治固有的偏見。翁山蘇姬所擁有的是一種「無權者的力量」。某些自我膨 脹的獨裁者,其手中控制著幾百枚核彈的紅色按鈕,能在幾分鐘之內毀滅世界,因此飛揚跋扈、不可一世;而謙卑溫柔的昂山素季,既沒有權力,也沒有金錢,單單 擁有一顆「同情和慈悲的愛心」。她正是依靠著「同情和愛心」,贏得了緬甸人民的愛戴和世界人民的尊重。翁山蘇姬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她第 一次明確闡釋了佛教與民主自由的關係,如果她的事業能夠成功的話,那麼她便是第一個將佛教觀念與民主制度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思想家和實踐家。翁山蘇姬是從宗 教的高度來審視與理解政治的:「我們需要一個更好的民主政治,一個有著同情心和愛心的民主政治。我們不應羞於在政治上談論同情心和愛心,同情和愛的價值理 應成為政治的一部分,因為正義需要寬恕來緩和。一個記者問我:」你和別人交談時總是對宗教談論很多,為什麼?『我回答:「因為政治是關於人的,我不能將人 和他的精神價值分離開。』」

一九九一年,翁山蘇姬獲得了世界最高榮譽——諾貝爾和平獎。她無法親自前往挪威領獎,只好讓兒子代表她發表答 詞。在這份答詞中,特意引述了翁山蘇姬的一段名言:「在緬甸追求民主,是一國民作為世界大家庭中自由與平等的成員,過一種充實全面、富有意義的生活的鬥 爭。它是永不停止的人類努力的一部分,以此證明人的精神能夠超越他自然屬性的瑕疵。」對於翁山蘇姬無法親自前來挪威接受獎項,諾貝爾委員 會主席弗蘭西斯?塞耶斯泰德深表遺憾。他在頒獎典禮上回顧了歷史上與之相同命運的其他三位獲獎者的故事:德國的卡爾?馮?奧西埃茨基、蘇聯的薩哈羅夫和波 蘭的瓦文薩。卡爾?馮?奧西埃茨基是反抗納粹暴政的英雄,他的獲獎被視為諾貝爾和平獎在人權方面最早的授獎。然而,這一巨大的榮譽並沒有改變奧氏悲慘的遭 遇:他最終死在了希特勒那地獄般的集中營裡。薩哈羅夫和瓦文薩也都無法出國領獎,他們不能獲得護照。但是,幸運的是,薩哈羅夫看到了民主的曙光,瓦文薩則 看到了民主的實現。

過去的歷史既有幽暗的一頁,更有光明的啟示。因此,弗蘭西斯?塞耶斯泰德向遠方的昂山素季發出了無比美好的祝願:「我們希望翁山蘇姬也看到她的鬥爭戴上勝利的花冠。」但是,那一天何時能夠到來?在亞洲,等待自由的降臨需要特別的耐心。畢竟這塊大陸太古老了,有太多的包袱需要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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